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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斯书心里冒出了一个猜测:“你想和皇室同归于尽吗?”
上辈子的艾洛·白没有查出究竟谁是内鬼,自然将整个皇室视作複仇对象,可以一己之力抗衡帝国,就算是成为了黑暗哨兵,胜算也不大。
如若上辈子艾洛·白真的那样做了,会不会被萨利污蔑叛逆,被曾守护的民衆背弃,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对一个一生正直忠义的军人来说,这太残忍了。
“我确实想和他们同归于尽,但却没成功。”已经被宁斯书猜到了,艾洛·白也不再隐瞒,“我在前往伊诺维娅複仇的路上发生了意外,再醒来时,就回到了和虫族大战之前。”
就像一场天赐的美梦,远卫军还活得好好的,他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笑脸,心里升腾起满涨的想念,是梦也好,是重来的现实也罢,他都要阻止一切的发生。
“我满心欢喜,以为能改变这一切,谁知会遇上塔米虫洞,仍旧有大半远卫军因此而死。”
他们死在虫洞之中,尸体不知掉落在哪里,这般结局,比起死在战场上,被虫族撕碎吞食身体,不知哪个更好一些。
于是艾洛·白刚燃起的希望灭了。
这一次虽然避免了大战,躲过了皇室的阴谋,但却因为他的一意孤行而酿成惨剧,他再不能怪罪任何人,他就是罪魁祸首。
宁斯书暗叹一声:“世间之事早有定数,你能改变一时,却改变不了一世。”
对于修道之人而言,插手凡人命数是极危险的事情,且很可能无甚收获。远卫军本该覆灭,死亡的结果已然定下,艾洛·白带领他们避过了战场上的死亡,天道为了拨乱反正,自然要用其他办法达成结局。
这简单的道理,艾洛·白却理解不了:“他们不该死,是我没有救下他们,是我没能改变一切。”
亦或者是,他不愿意理解,好像赞同了宁斯书的说法,就是在逃避罪责一般。
攥紧牛角尖的人,旁人劝不得,如果艾洛·白能想开,也不会三番五次因愧对而徘徊懊恼,想要听之任之,搭上这条命赔罪。
宁斯书沉吟片刻,换了个问题:“你在前往帝国报仇的路上,可有发生过什麽奇怪的事?比如遇到……虫洞?”
人不会莫名其妙重生,既然虫洞里藏着无数时空,那艾洛·白有没有可能是掉进了虫洞,因而回到了过去。
对经历过时空乱流的宁斯书来说,没人比他更清楚虫洞有多危险,更何况,要準确无误的回到悲剧发生之前,时间点卡得太準了,很难做到。
但直觉告诉宁斯书,他和艾洛·白所经历的桩桩件件都离不开虫洞。
“我不知道,我当时精神恍惚,满脑子都是报仇,飞行器上设定了目的地,路上发生了什麽,我并没有特别注意过。”艾洛·白呼出一口气,这些事一直压在他心底,今日说出来轻松多了,“怎麽会突然问起虫洞,你觉得我能回到过去是因为虫洞吗?”
宁斯书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只是对虫洞比较好奇。”
既然没办法打开时空乱流,或许可以利用一下虫洞。
“那些死无葬身之地的将士或许根本就没有死,如果你是掉进了虫洞,那他们会不会也掉进了某个时空当中?”
他和大胖说不定也是在艾洛·白重生的时候掉进了时空乱流,只不过他们漂泊了很久,到达伊诺维娅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大胆猜测,如果致使他来到这里的时空乱流和虫洞有关,再大胆猜测,如果那个虫洞就是未经登记的塔米虫洞……宁斯书呼吸一紧,他好像抓住了冥冥之中牵引着一切的线索,只差一个契机。
“你说的是真的吗?他们真的没有死吗?”艾洛·白激动不已。
宁斯书突然有些后悔,一切不过是他的猜测,贸然给艾洛·白希望,要是验证结果并非他所想,那艾洛·白的失望又该有多大。
但事已至此,他必须去塔米虫洞验证一下,他要找到他的来处:“是真是假,我们去看看便知。”
艾洛·白沉默几秒,渐渐冷静下来:“你是不是故意这样说,想要我放你出去?”
宁斯书还没来得及说话,艾洛·白就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状似疯魔一般重複道:“不,不可能……我不会放你走,你想离开我……你在骗我。”
艾洛·白的精神世界里还留有他建立的精神屏障,见他不对劲,宁斯书的灵力立刻探入艾洛·白的精神图景,可里面一片祥和。
咦,难道是他的错觉吗?
宁斯书正欲退出,忽然停下动作,他挣扎了许久,轻声对艾洛·白下了一道命令:“打开防御装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