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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那时,还做过这样的好事。”他蓦地轻笑出声。
【宿主记性不好,让系统替你回溯一下吧。】
一阵电流声过后,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据系统的记录来看,那天宿主是被师尊罚了禁闭,受罚中收到妖王阁下决一死战的挑衅书,于是偷偷下山準备赴约。】
【谁知路见野兔,又不想杀生,于是摆弄陷阱等待野兔自投罗网,宿主并为此狡辩自己无辜。】
【宿主的确是因为野兔被吓跑才插手了洛长宁的事,一切阴差阳错。】
【其实就算宿主不插手,按照原书剧情,洛长宁照样会在洗心宗相处的日子里爱上沈自如,结局不会有任何改变。】
“从我重生到现在,原书剧情,何时準过?”谢盈唇角勾起讥讽笑意。
【……那都是意外。】
“意外?”谢盈道,“到底是意外,还是你们系统将人的命运困于书中,本就是错的?”
【就算书中剧情有所差错,可天道存在,本就已注定好了每个人的命运。】系统小声解释。
谢盈敷衍微笑:“你非要如此想,我也无法。”
系统:【……】
……
谢盈从梦境里醒来,入眼是依然浓郁的夜色,以及淡青色的床幔顶。
强行窥探记忆总会留下些后遗症,他下意识擡手想要揉太阳穴,却扯到腕间冰凉的锁铐。
“醒了?”
顺着锁铐一路往上,是坐在榻边挺拔的背影。
许是那药粉的药效未散,男人面色虽淡,脖颈处的青筋却鼓起来,好似在竭力压制什麽。
谢盈撑着手坐起身,没说话。
“洛长老,可曾在梦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江献没回头,淡声道。
谢意蓦然擡眼,似笑非笑,“你早就认出了我?”
江献的声音依然毫无起伏:“嗯。”
只是认出洛长宁麽?
谢盈心中疑窦骤起。
他试探地拽了拽腕间的锁铐,笑道:“剑尊大人想要制服一个妄图冒犯您的修士,何必要用这样让人误会的法子?”
“所谓误会,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江献转过头,侧脸弧度被月光描摹,分外冷冽,“洛长老对沈宗主一心一意,又怎会有意误会旁人的举动?”
谢盈顺势低下头,语气染上落寞,“可是宗主对我无意,我怕他知道,更不愿接受我的心意了。”
“……”
虽说如今已入冬,夜里更是寒凉,可谢盈还是觉着,屋中似乎冷得与问剑台上的霜雪不相上下。
是错觉麽?
“你深夜来此借光阴佩,也是为了他?”江献问。
“自然。”谢盈的确是因为与沈自如有关的事,是以答得毫不心虚,“若非是宗主,我大可不必这样冒险来此……所以今夜之事,江剑尊既不曾怪罪,可否替我保守秘密?我怕宗主知晓后,生我的气。”
【宿主,人家是剑尊,你好歹表现出来一点害怕,这样蹬鼻子上脸要求他替你保守秘密,我好担心他一剑了结了你……】
“好。”男人单调淡漠的一个字刚落下,只听一声——
“咔嚓。”
锁铐被解开,谢盈垂眸,将手从里面抽出来。
“你走吧。”江献从榻边站起身,背对他走开几步,“今日之事,我只当不曾发生过。”
目的达到,谢盈也不再久留,下榻一路走至门前,刚要推门,熟悉的笛声忽起。
他推门的手微微一顿。
那笛声从外面传来,似乎穿过了冬日浮云与霜雪,跨过山头方至此处。
笛声悠扬,穿云破月,似乎可以吹散心头一切阴霾。
这首曲子,谢盈只教过白允一人,但听过的人却有许多。
他扭过头,扫过江献冷若冰霜的下半张脸,忽而饶有兴致地勾起唇角,“这笛声也不知是从何处传来,若是扰了剑尊大人休息,岂非是洗心宗的罪过。”
“……”
男人沉默不语。
【宿主,好端端的,你怎麽又在试探他?】
谢盈续道:“听闻沧澜山有一位前辈尤擅笛曲,不知比之此曲如何?”
不待江献有何回应,系统忽而兴奋起来,【宿主,别管他了,秋无际听到主角受吹笛,已经赶过去了!】
“你如何得知?”
【系统显示,秋无际的心绪发生巨大起伏,定是八九不离十。】
前去查探的念头占了上风,谢盈再瞥向江献时,已无试探对方的兴致。
“今夜多谢剑尊,便不打扰了。”
说罢,他推开门,御剑往翠微峰去。
脚刚落地,衣襟里的小狗忽而开始躁动不安,不停地啃咬他的衣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