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穆叹了口气,语调不疾不徐,如同溪水般流淌,既平静又深沉。
“栀栀,刚开始我真的一点都不爱她,甚至和她亲密我都感觉恶心。但时间真的可以在无形中消磨掉很多尖锐的东西。”
“我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好,她温柔贤惠、善解人意、不管发生任何事都无条件地站在我这边,无论我再怎么冷落她、伤害她,她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关心我、爱我。尽管……我的那些伤痛是因她而起……”
“我还记得她怀糖糖那年,我并不想要这个孩子。于是和她吵了一架,也不对,准确来讲不是吵,是我单方面地吼骂她……她当时护着自己的肚子站在角落什么也不敢说,那卑微乞求的眼神我现在都忘不了……”
“她硬要留下糖糖,我一怒之下便谎称去泰国经管生意,实则是不想看见她。所以,她一个人在庄园怀着孩子直到临盆我都没有回去看过她一眼。”
“我本以为她不知道,后来管家才告诉我,她什么都清楚。那傻子明知我没去泰国,不仅帮我在丁勇、高容绢面前打圆场,每天还会跑去我市区的私人住所偷偷看我……”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乎她的,我只知道和她分开的这半年多里,脑海中每天都会出现她温婉的身影。我从来不怕孤独,但是她离开后,我有了一种心被掏空了的怅失感……”
说到这儿,江穆忽然嘲讽般地笑了笑。
“栀栀,你说,哥哥到底该不该爱上她?该不该……和她在一起?”
江蓝栀无言以对。
事实上,虽然丁文殊因爱把他强留下来,给江穆带来了痛苦,但反过来,丁文殊自己也遭受了多年江穆的精神冷漠与伤害。
关于缘分,无论是正缘还是孽缘,似乎都是命运的安排。
无法逃避,难以割舍。
最重要,得看当事人怎么去面对和解决。
“哥,人生短短三万多天,顺从于心吧,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
第二天。
江穆住院前夕带着江糖去医院看望丁文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