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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辛楣最后只叹了口气，道：“我无话可说，都是我的错——可是你该告诉我你怎麽会到这里，中原大学到这里少说该有五百公里。按道理讲这时候呆在山里才是最安全的，你们怎麽——”
剩下的话不说鸿渐也知道，其实走了这两个月，连他自己都怀疑当初的决定，记忆已经太久远了，这时候去想又有不一样的感受。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当初是这麽出发的，气道：“该死，当时决定往郑州来的不是我，我怎麽可能会想这样疯的计划——”
这时候怒气转移，倒没注意辛楣拽着他已经坐了下来：“原本我就不打算过来，他们几个学生一直嚷嚷着商量到洛阳还是郑州，可是你不晓得，当时我们那里有个教授——你不认识，就叫他那个教授——那个教授他自己跳出来说要跟着学生一起，结果所有程序忙下来他又失蹤了，没有教授带队根本走不开，竟然叫来我顶包——”
辛楣听的皱眉，问：“你来顶包？你出发前吕校长没有阻止你吗？这麽危险的举动，学校怎麽批的？”
“他们当时提交的理由是外出实习。”
“然后带队指导教授填的是你？吕莫批了？”
“填的是那个教授——”
鸿渐不知道辛楣到底在问什麽，却看辛楣突然笑了，可是瞧样子并不高兴，且很快敛眉继续问：“你们出发的时候就是五个人吗——”
“——问这麽多到底做什麽？审犯人吗？我没有问你，你倒提这麽多。”鸿渐不高兴道。
辛楣觉得鸿渐似乎脾气有些暴躁，想来是重庆的气还没有消，不敢多说，什麽都依他，应话道：“我没有什麽，和我在那间办公室讲的一样——被炸弹炸到了，不过好在并不严重。”
鸿渐听到要看，辛楣只好撩开裤腿给他看里面的纱布绷带。
“你倒不说你自己跑来河南做什麽，重庆到这里总比我路程远得多。”
“出差来办点事。”随后把辛楣把巧云的事又和鸿渐讲了一遍，和鸿渐自己知道的大差不差。
鸿渐想起来巧云给自己写信辛楣也许并不知道，想了想还是没说，问：“那你现在準备怎麽做？真的就待在这里？说实话，现在还是回去重庆好，至少你们有钱人躲防空洞安全。”
辛楣不回答，只笑：“又成我们有钱人了——我告诉你我的原因了，现在到你讲给我了。”
第 53 章
鸿渐听了这话，擡眼看了看窗外，一时不知道怎麽讲。
他们一群人都落在路上了。
最后只说：“哎呀，朱门酒肉臭，你自己在重庆下馆子当然自在。河南闹饑荒了你不知道？我在那大学里快要饿死了，所以就跑出来了。”
辛楣迷茫道：“这话怎麽能乱讲，真的闹饑荒我在重庆怎麽会一点不知道。”
“——我给你写过信。”
辛楣听到这话肌肉都紧绷起来。
“在年末，还是……年初的时候。”
辛楣赶紧道：“我年初的时候已经出差了，并不在重庆。”
鸿渐现在倒是没那麽在意了，点了点头道：“那就是年初——消息一点不知道？怪了，那麽多人往上面递消息都递到哪里了？”
辛楣不敢说话了，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麽，按理他三月才走，如果是年初一月寄信应该可以收到才是。
但是他不敢说，已成定局，继续论这些倒像是狡辩。
鸿渐继续道：“连你都不知道，那真是奇怪了——按计划讲我们这些人是準备先到郑州，找家大些的报社报道，或者找相关部门往上报，既然你在这里，不如也想想法子。”
辛楣道：“你们地方报社都没办法——呃，其实我倒是认识重庆一家报社的主编，想来可以寄信——”鸿渐皱眉看他，辛楣立刻改口道，“拍电报，电报当然也是可以，不若我们今天就去附近……”
鸿渐立刻站起来道：“这样好，那我去叫那几个学生，他们那边应该写有稿子，你可以把稿子直接发过去——”说罢要走。
辛楣想起鸿渐刚到，赶紧叫他：“你别去了，休息一会，我让小宋去找。”
事实上虽然辛楣有心让鸿渐多休息，鸿渐还是没能閑下来，一整个下午拽着辛楣跑镇上找发报站，一路上用钱之多令人瞠目。
先是进城镇关口打点汉奸就用了不少钱票，鸿渐他们当然是一点出不上力，只好由辛楣代为支付，只鸿渐陪着进去。
到了报社发现这里费用又是高的吓人，可是排队人依旧不少，担心关门没法排到，只好又塞了些钱排到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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