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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打定主意当无事发生,谢过那同事,高高兴兴回家,正好先前那未来还没畅想完,等下回去路上再买些下酒菜,好好再喝几杯。
林志鹏喝了不少酒,换做平时也许谨慎些,要找另外人问问,想要拜访试探试探娄副局长。可现下醉的太厉害,竟什麽都顾不上,回家之后忘得一干二净,以为自己什麽都做了,安心睡觉,準备下个礼拜天再照常找娄副局长彙报。
第二天在茶馆待了一上午,泡茶听几个商人吹嘘自己今年又赚了多少。林志鹏听不明白,正準备去吃饭,进来一人正好坐在他旁边。林志鹏看过去,是跟在娄副局长身边的一个秘书,于是唤他,问他怎麽有閑时间出来吃茶。
秘书道:“林主任,这倒要问你了,你怎的还有心思吃茶呢?娄副局长昨天有要事,大家都到了,偏偏你一晚上不知去向。嗐,你怎麽还有心思吃茶吶。”
林志鹏噌地站起来,惶惶说:“我一点不知道,我现在过去见副局长。”想了想,走几步又折返回来,拉住秘书又问:“昨天晚上娄副局长到底什麽事找我们,哎呀,你给我说说,我好歹心里有个底。”
秘书不在意道:“不还是军统那点事。前些日子军统不是弄丢了好几十把枪——哎呦,都说是过封锁线的时候被日本人抢去了,娄副局长现在突然要查,真是搞不懂。”
林志鹏问:“为军统的事……娄副局长找我干什麽呢?我并不是军统的人啊。”
秘书摆摆手道:“你问我也没什麽用,我什麽都不知道。那天开会的事我也是听他们讲的。”
林志鹏给他茶杯添了一杯茶,秘书依旧摆手:“多的我确实是不知道,你问我也没用。实在不放心你倒不如去见见娄副局长,他今天没什麽事,兴许有时间见你。”
林志鹏谢过秘书往外走,赶紧去商场买了好酒,打电话到娄副局长那里说亲戚给了两瓶好酒,要给领导品鑒。往常娄副局长一定不会要,接线那个秘书听完去问娄副局长,竟然同意了,在娄副局长书房见面。
林志鹏坐车去娄副局长公馆,鹌鹑一样缩成一团被用人领进去。
书房很大,开门是几张沙发围一张小茶几,靠门摆一座大书柜,书柜旁挂一幅字,笔法苍劲有力,提的是“为党为国”几个大字,靠西墙摆的是局长的大办公桌,所有家具都刷的红漆,大气好看,整个书房有一种淡淡的墨香,让人很舒服。娄副局长还在忙,林志鹏不敢多看,大气不敢喘,手里还抱着那酒袋子,都是他刚去市场挑的贵酒。
娄副局长许久不说话,林志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站着。被晾了许久,娄莅一边看文件,也不擡头,一边说:“来那麽久就不出声,坐。”
林志鹏左右看,像是对自己说话,连忙躬身说:“不了不了,娄副局长,我站着就好,领导您忙,我没什麽大事。”
娄莅点点头,不多说,好一会终于停笔,把钢笔合上放下,擡起头对林志鹏说:“来多久了,怎麽不坐。”
林志鹏哪敢坐,只是说:“我给您带了两瓶好酒,都是德国货,香着嘞。”
娄莅点头:“先放那吧。说说你有什麽事找我。”
林志鹏心里叫苦,您能不知道有什麽事,那您叫我过来做什麽?该死,领导就是难应付,怎麽回答都不是。该死该死。见领导并不看自己拎来那两瓶酒,心先凉一大半。嘴里却说:“我能有什麽事,就是新得两瓶酒,我也不会品酒,放我这白白浪费,不如给您,也是一点小心意。”
娄副局长看看酒,道:“来就来,还带什麽酒?”
林志鹏应承着说:“是是,下次不会了,都是好酒,你尝尝。”
娄莅挡住他準备开酒的动作,问:“昨天公馆怎麽没见着你,出什麽事了?”
林志鹏瞎扯一个理由说:“昨天听说董小姐到公馆唱歌,怕扫了领导您的雅兴,没敢拜访。哎呦,结果今天才知道昨天领导找我,我一点不知道。唉,现在用人都不靠谱啊——接了电话,这麽大的事竟然没告诉我,坏了领导您的大事,幸好路上碰见您的秘书,要不然我还蒙在鼓里。嗐,我这不是来给你赔罪来的,耽误您时间,唉,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娄莅看他浮夸要打自己的脸,配合着拦他,懒得跟他扯皮,只是说:“昨天并没有什麽重要的事,弄丢点东西,你不来也好,免得听他们扯皮。”
林志鹏心里也庆幸,但知道嘴上还是得向着领导,让领导知道你肯和他一起吃苦,于是还是说:“都是我不对,昨天我该来的,解决不了问题,至少要听一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