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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听见这话的商老爷子眉心缓了缓,“我的自传?”
柏续露出极其真切的神色,“嗯,我日常陪着延枭无聊的时候就跟着读了一遍,老爷子,您在《沿海》的那篇后记里提过一句——”
“说是后来有一次和老夫人故地重游、回到宁城,一路上就念着那口海鲜汤面,但人到了码头,原地的小面摊已经没了蹤迹。”
柏续顿了顿,“所以,知道家里要办你们六十五周年宴会的时候,我就有了这个想法。”
贺礼年年有,重点是走心。
一碗黄鱼面谁都会做,重点是味道和记忆。
“……”
商老爷子没接话,心里多了一丝动容。
这本自传,家里人人都有,真正能看完的人却少之又少。
原本只是附在篇章末尾一笔带过的一句话,不仅柏续记在了心上,这会儿还能原封不动地複述了出来。
商老夫人同样深觉感动,拉过柏续的手夸道,“你这孩子,真是有心了。”
“老夫人,有心的不止我一人。”
柏续不忘给商确言邀功,“我只是提议,真正费心去找到海师傅的人是确言,上周听说有了海师傅的消息,他一早就亲自跑去确认了。”
“这段时间,您和老爷子为我们三房操了很多心,确言嘴上不说,心里就也盼着你们能开心呢。”
“……”
商确言听见柏续这近乎肉麻的讨巧话,害羞地咳了一声。
海师傅接应得很自然,“鸿哥,你这俩孩子是真不错,这一路上对我的照顾也很周到,咱们活了这麽大把岁数,不就盼着晚辈愿意用心?”
商老爷子这辈子什麽大项目没有过?什麽好东西没见过?
这碗海鲜面虽然不值几个钱,但真真切切地送到了他们夫妻的心坎上。
商老爷子想到这儿,放声笑了笑,破天荒地对着柏续就是一通夸,“是,老三家的孩子都好,都很好!”
“……”
合着他们忙了这麽半天,全白干了?
大房和二房听见这少有的直白夸奖,一时间各有各的酸,偏偏找不到任何可以挑刺的地方。
他们是没有商老爷子的自传吗?有啊!可谁还记得里面的内容?
柏续这一遭分明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撞大运了!
在场的宾客眼瞅着商老爷子喜笑颜开,哪里还管大房和二房怎麽看?一群人惯会见风使舵地跟着夸——
“三房这贺礼贵在心意,实在是送得太好了!”
“是啊,说到底还是老爷子和老夫人有这样的好福气!”
“……”
这倒了一个商延枭,又多了一个会来事的柏续?看着连商确言的身心状态都在朝好的方面发展,看来这三房“命不该绝”啊!
这商氏未来的热闹,估计还有得看呢!
这场宴会持续了将近四个小时才结束,衆宾客陆陆续续地离场。
商老爷子带着好脸色起身,扫视着主桌周围的自家人,“你们几家都先别急着走,今晚难得人齐,我短暂开个家庭内部会。”
“好的。”
“知道了,爸。”
商可意和商运等人只能应和。
商老爷子又看了一眼跟在商祈顺身边的白卉,还算客气,“祈顺,你先安顿好白小姐再来。”
这家庭内部会议,以白卉现在的身份自然不方便参与。
柏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局势,始终保持着分寸感,“那老爷子,我也先离开了?”
商老爷子制止,“我都说了是家庭内部会议,你走什麽?”
“……”
柏续愣神。
方裕华就是见不得柏续被商老爷子看重,满心酸意无处发洩的她趁机掐了掐丈夫的后腰。
商运疼得一皱眉,硬着头皮出声,“爸,这家庭会议……”
商老爷子看得出二房在计较什麽,打断,“怎麽,柏续和延枭的联姻不是你们二房牵线搭桥的?”
商运卡壳。
商老爷子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他既然是延枭名义上的对象,那就是三房的一份子,我说这家庭会议他有资格参加,那他就是有资格。”
“……”
商可意很聪明地没有参与这个话题,只是给丈夫递去了一道隐晦的眼神。
和她相处多年的吴畏瞬间领意,“爸说得对,这家庭会议当然是要自家人一块儿。”
“……”
商运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是。”
当初他“说服”商老夫人同意联姻沖喜时,商老爷子就一直表现出了反对态度,甚至开始还将柏续当成了透明人来对待。
怎麽老爷子现在就对柏续另眼相待了?搞了半天,他给三房挖的坑没有用,反倒给他们二房找了一块绊脚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