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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一直想着我,日子会过不下去的。”淳于明珠见他又拧起了眉头,赶紧道:“又没说一定会死,在杏花塘不是赢得很轻松嘛……”
“是你自己掏出来这东西要给我的。你什麽时候準备的这个?”延维拿起那瓶子看了看又放下了。
“生完明珠以后……”
那时檀林阁大火发生不久,她的心情一度非常不好,在生明珠的时候又难産,差点送了命。延维没想到她那麽早就有了这些心思,于是拿起了那瓷瓶,打开盖子就要往嘴边送。
淳于瑶赶紧拦下,急道:“我还没死你怎麽就要喝……”
“那我不喝。”延维见她还急,轻轻叹了口气,问道:“是你你会喝吗?”
“会,如果太痛苦的话。”淳于瑶也叹息,执拗道:“我不想余生全在回忆和思念中消磨,假如你走了,我不会把想你变成受罪的事,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延维不与她再辩,为了叫她放心所以随手将瓷瓶收进了怀中,口中却说:“你有你想做的事,我有我想做的事。你觉得受罪的事情,对我而言未必……我想记住你,即使你不在我身边。假如这次你真的在劫难逃回不来,我就当你是出远门去了,去买新衣裳,去给明珠青柳买糖,去帮助那些需要你帮助的人,就像以前你出门时一样。”
“好……好。”淳于瑶紧紧地抱了一下延维,然后狠着心离开他的怀抱,抹抹眼泪背起包袱就出门,几乎连多留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另一边收到消息的望月,情形和扶风这边也差不多。
姚东扬看完信,骑上马就跑了。
姚思谷追在后面连喊了十几声都没把他喊回头,摇头喃喃叹道:“兔崽子!他这名字还真是起对了,也罢,反正是注定了要奔向御云的孩子……”
擡眼撞进了玄棠忧愁的双眼,她正目送着骑在马背上越走越远的身影,她最小的儿子,生来便被他的父亲预言过一生的使命就是要守卫御云的孩子,一直全心全意念着爱着御云的孩子,好像昨日还抱在手里的孩子,今日就骑着快马走了……直到快马消失了没影,她才收回视线,不安道:“姬善培带着所有的亡灵都上御云去了,我们现在怎麽办?”
“我收拾一下也去御云,你把望月守好,等我消息。想来不久你师兄他们便会召集其他巫师齐上御云,倒时候里应外合……但愿御云能撑住……”
“一定能撑住!你们都去了就一定撑得住……”玄棠急忙说着,“再说亡灵军在杏花塘并没有坚持多久,所以会没事的。”
“对,会没事的。”
杏花塘一役简直是姬善培的游戏之举,姚思谷当然知道,但是他根本不敢深想,要是御云没了,整个大陆一定会沦为姬善培的掌中之物……真的不敢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再细想,他匆匆收拾好巫袍法器就出门準备上路。
玄棠握着他的手,一字一句道:“我会守好望月等你们回来。你一定要回来,带着东扬一起回来!无论……无论他变成什麽模样,也一定一定要带他一起回来。”
姚思谷喉咙一窒,突然说不出话来,只好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一刻不留地骑着快马急急走了。
在外游历时发现姬善培带着亡灵军上御云的黄木斋马不停蹄赶到望月时,才知道姚思谷已经离开了好几天,一算时间都差不多快要到御云,他惊得浑身无力一下就瘫坐到了地上。
玄棠被吓得不知所措,赶紧扶他起来。
黄木斋扶着门,呆呆地向东望去,口中喃喃说道:“他去御云了……他不能去御云……”
“你怎麽了?御云出了事,大家去帮忙是义不容辞的事……难道外面又发生别的事情了?”
“不,你不知道。”黄木斋道,“当年御云的小迷雅出生时,思谷尝试多次都说无法对她做出任何预言,所以我才去找了珍石试图预测她的未来,但是……但是珍石没有告诉我有关小迷雅的事,却说了……珍石告诉我,迷拉毛峰会因救思谷而死。”
交战
太阳升到了树梢,树梢上停了许许多多的鸟雀。鸟儿们从远处近处飞来,带来亡灵大军逐日*逼近的消息后,便都留在了御云,宁芷听懂了它们的担忧害怕,不过没有向其他人转述。
突然间,一只兇猛的金雕划空飞来,倏地俯沖,立在了红杉枝头,枝叶因它的到来而剧震,摇晃着树顶的日光。
“木灵传来消息说姬善培带着人就要到御云山下了。”
说话间,站在那棵红杉树下的老迷雅仰头望了望,正看到晃动的树枝,一边再一次联合木灵将整座山的结界加强了几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