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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小桃前倾着身子问道:“出了什麽事?你爹他怎麽了?”
小女孩伸手一指,指向挤在一处纷纷掉头来看的人群,说道:“前面就是我家的当铺,昨天早上有几个巫师来买琴,我爹不肯卖,他们硬是强买了去。才过一天,他们又来说琴有问题,说琴弦拨不出声音,一直要我爹说出琴的名字。我爹求他们把琴还回来,他们不肯,已经砸坏了好几样东西了……”
这孩子说着着急起来,急得站不住,一下一下跺着脚。可爱的小脸已经皱成了一团,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
毛小桃无辜的眼神看向石淮,石淮见小女孩焦急的样子心下不忍,道:“帮帮她吧。”
小女孩一听这话,飞快地奔到了前头。
催马时,石淮问毛小桃:“听出来这里有古怪了吗?”
毛小桃连连点着头,却说:“你不好奇吗,那个小孩她是怎麽认出我来的……”
石淮闻言一愣,立即看向人群,而刚才的小女孩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而走在他前面已经跟上去的毛小桃,正翻身下马,他赶紧拍马跟了过去。
分开人群,毛小桃就看到了熟悉的几人,她十分惊讶,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她道:“这不是在乌有县衙见过的几位前辈嘛!”
石淮一惊,怎麽会这麽巧……
一行五人,一身黑衣的站在当铺门内,皆是一脸的来者不善。
听到毛小桃的声音,齐刷刷看过来。
站在五人中间的,是那日乐器被毁的巫师,一见毛小桃来,更是气愤得一步踏出遥伸食指,骂道:“你这丫头跟着我们干什麽?”
毛小桃连连摆手,解了白露身上的惑术,一边解释道:“我没有,只是碰巧。”
石淮此时放下心来,还好只是碰巧。他朝屋内的五人看去,有人板着脸嘴唇紧闭,有人面无表情,还有刚才说话的人是一脸怒容,总之,没有一人有好颜色。
再看他们面前的桌上,放置着一把琴,琴身漆黑如墨,上有五弦,不过其中的两根弦已经坏了,交错着系在了弦钉上。可惜了一把好琴,不过琴弦系错了改一下不就行了,何至于弹奏不出声音。石淮随意地想着,突然反应过来,五弦形制,可是最古老的制琴样式,如今会弹奏五弦琴的人,怕是不多。
当铺的掌柜站在桌边,原本的一脸为难自看到毛小桃身边的白露时,变得充满欣喜。
毛小桃上前,说道:“既然是我毁了前辈的乐器,不如就由我来给前辈赔偿吧。”
为首面无表情的人握紧了手里的铜萧,冷言道:“那日是我们意图为难长老在先,所以谈不上赔偿一说。今日我们兄弟来买琴,希望长老不要插手无关之事。”
掌柜的一听这话,登时眼眸变暗,担忧地看向毛小桃,害怕她真的不闻不问。
毛小桃没注意到他求救的眼神,她好奇地摸上了桌上的古琴,除了琴弦搭错外,琴面上也有裂纹被仔细修複的痕迹,琴尾很窄,微微上翘,有着很漂亮流畅的形状。
买琴的黑衣人一把拂开毛小桃的手,道:“长老莫要碰别人的东西。”
毛小桃失笑,问:“这是你的东西吗?”
黑衣人不答。
毛小桃问旁边的掌柜,说:“这把琴,你卖给他了?”
掌柜的从怀中掏出来一锭二两重的金子,苦闷道:“钱在这里,这把琴,是真的不能卖。”
黑衣人甚为着恼,怒道:“什麽能卖不能卖的!金子你昨日便收下了,所以这琴从昨日起便是我的!别说废话,赶快说出这把琴的名字,省得大家多费口舌。”
话音才落,就听得毛小桃“嗤”的一声笑。
黑衣人更加着恼,“你笑什麽!”
毛小桃瞥他一眼,又摸上了古琴,轻描淡写道:“我笑什麽?我笑你啊!五弦古琴,你会弹吗?有主的法器,你能弹吗?”
说罢,食指轻轻一勾,悦耳的琴声立即响起。
黑衣人面色一红。
一直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的为首之人,此时出言说道:“我兄弟能力自然不及迷雅,可迷雅也不必以此欺人,这琴我们昨日便已经买下,会不会弹,能不能弹,是我们自己的事,不劳迷雅费心。”
“是吗?你说买下就是买下了吗?”毛小桃看向周围满地的狼藉,摔碎打破的瓷器、水晶和扯开的精致丝绸散了一地。
捧着金子的掌柜,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
“迷雅!”为首之人高声一呼,视线冷冷地盯着毛小桃。
“那好吧,”毛小桃擡眼看着为首之人,接着微微一笑,视线扫过五人后,伸手从掌柜的手里拿来那锭金子,拍在桌面上,道:“我拿这锭金子买你们五个人的项上人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