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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聊得热闹,而司占海却一言不发,拘谨地坐在那里,神情有些古怪,偶尔擡起眼睛瞟一下冯依曼,又马上低下头,显得心事重重。
“占海,你怎麽了?”梁化呈看着司占海问道。
黄锋抢话道:“还能怎样,为他那未婚妻的事儿郁闷呗!”然后转头对司占海说:“哎,我说,占海,其实你是真不知好歹,你爸妈给你找了那样一个有钱又漂亮的千金大小姐,而且人家姑娘还看上你了,对你死心塌地的,你还有啥不满意?要我是你,早乐得屁颠屁颠的了!”
司占海瞥了一眼黄锋,闷闷地说:“那你去娶她吧!”而后自己猛干了一杯酒,酒杯砸在桌子上,碎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梁化呈与冯依曼的感情越来越深,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冯依曼与黄锋、司占海见面接触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多。四个年轻人经常一起吃饭,一起出游,一起探讨艺术与收藏。
表面平静的司占海,内心却已混乱不堪,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对兄弟的女友産生了特别的情愫。在他心中,冯依曼不仅温柔睿智、才华横溢,更像月光女神一般美丽皎洁,她的每一个笑容都像是在治愈他的忧愁,但同时又带给他更重的打击——毕竟,她不属于他!
她越是美好,他越是心痛。司占海压抑着自己不堪的情感,把它藏得很深很深,感觉就要窒息了。
这一天,黄锋兴沖沖地跑来,说道:“兄弟们,我得到一条线索,在法国北部皮卡地区有一个很大的民间旧货集市,隔段时间就开一场,在乡下,应该没什麽城里人去,更不可能有咱这样的外国人去。肯定能淘来点儿好东西,咋样,走呗!”
梁化呈琢磨了一下回複道:“这次我就不去了,最近小曼正在做一个凡·高的研究课题,每天查资料、写论文到很晚,非常辛苦,我想陪着她。”
“嘁!”黄锋不屑地说,“你这还真是有了媳妇,忘了挣钱啊!”
梁化呈笑着说:“钱嘛,够用就行了。小曼可是我的无价之宝,得好好护着。”
在一旁的司占海心里一阵无法言语的酸楚,他猛地站起来对黄锋说:“他不去,我去!”
32特别的礼物
对司占海来说,这次法国之旅,仅是打着生意的名义,给自己一点喘息的机会,他急迫需要梳理一下思绪。与疯狂暗恋的女孩、情同手足的兄弟,以及那个背负在身的婚约,这些纷扰纠缠,已经快把他搞疯了。
法国乡下的风光,平和、宽广、宁静。天空的颜色就像细腻的薰衣草,淡紫色云朵布满天空,偶尔露出一角奇异的缝隙,窥见纯净的蓝。如大海般辽阔的麦田和山丘,把柔嫩的黄色、浅绿色铺展开来,其间点缀着的紫色的鸢尾花像幕布中的点点星光,渺小却璀璨。
黄锋和司占海的旅程还算顺利,辗转几次车,如愿赶上了一次乡村的旧货大集。
琳琅满目的古董物件儿散布在一块块五颜六色的方布上,铺满了一整条街,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在集市上,两人与衆不同的东方面孔很是抢眼,卖家们都热情地向他们招呼着,尽管语言不通,但他们也习惯了用手舞足蹈的方式砍价并达成交易。他们成了这里的“大买家”,收获颇丰。
天色渐晚,热闹的集市即将散去,人越来越少,黄锋和司占海还意犹未尽地逛着。
这时,一位白发苍苍、衣着褴褛的老妇人,突然出现在身边,抓住了司占海的胳膊,把他吓了一跳。
老妇人擡起布满褶皱的脸,微蓝的双眼闪着迷离的光,她用沙哑的嗓音低沉地说了两句完全听不懂的话。司占海和黄锋疑惑地看着她,老妇人拽了拽司占海的袖子,手指向远处的一座小山,然后又喃喃了几句,一边说一边用手比画着,圆的,长的,平的……
“看来她是想让咱们跟她走!”黄锋说道。
“她那儿有东西要卖。”司占海补充道。
“那咱去呗,万一真有什麽宝贝呢!”
于是,两人动身了。老妇人颤颤巍巍地在前面走着,黄锋和司占海跟在后面,走出了集市,走过了村庄,沿着一条小路,一直向小山上走去。四周变得越来越荒凉,除了他们三个人,已经看不到其他人影。唯听见脚踩在杂草上的嚓嚓声,和呼啸在耳边的呼呼山风。
黄锋一边走,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这老太太一瘸一拐的,还这麽能走啊,佩服,佩服。”
司占海擡头看看天,说道:“天色可是渐渐黑了,这路怎麽越走越瘆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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