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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昏倒,成了压倒锦安然的手最后一根稻草。
她俯下身,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锦安然的身上,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温柔地回应她:
“很久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了,爱并不需要你与衆不同,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好的。
“人类不会赞美锦鲤是幸运的,人类只会赞美获得了锦鲤而变得幸运,所需要的应该是在追求一个过程,而并非结果。
“我们的爱不需要被世俗定义,我们的爱独一无二。
“至于你一直都担心我们的关系是否对等,其实你早就知道,你如何拯救了我,而代价你早就付清了,现在应该是轮到我来报恩才对。
“安然,容易得到的东西我不太会当回事,所以我很庆幸没有那麽容易得到你。”
我曾无数次害怕再也见不到你,所以我会对你如此珍惜。
苏以冬从内衬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单膝下跪。
既然你渴望着归属感,既然你渴望着一直能留在我的身边,那我也会实现你的一切愿望。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非你不可。
“安然,请你原谅我瞒着你那麽久,也请你原谅我现在的冒昧。
“我希望我在二十多岁的年纪能做出一件让我八十多岁都能开心的事,所以我决定向你求婚。”
丝绒盒子缓缓擡起。
安静地躺着两枚镶着小钻的铂金戒指。
锦安然捂着嘴巴,瞳孔颤抖着,吃惊到不可思议。那是她当时在锦长街想要的戒指。
苏以冬一直都跟着她,一直都会想着她,从未离开,从未忘记。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的爱人,我再也不会让你羡慕任何人了。
爱人如硝酸,我对你的记忆就刻在身体上。
灼烫,热烈,我无法忘却,我心如狂潮。
新的泪水又涓涓涌出,锦安然却感受到的是幸福洋溢。
月光兑着柔和的风,在两人的指缝中翩翩而过。
恍惚间,苏以冬十年前稚嫩却又倔强的脸又浮现在模糊的泪花中。
——“我叫锦安然,锦上添花的锦,安然自得的安然,姐姐你叫什麽呀?”
——“我叫……苏以冬。”
她们的命运从那时候打下烙印,即便分离,却注定又要回到一起。
在锦长街重新见到彼此,即使不像童话故事那麽美妙,却也是让布满灰尘的齿轮悄然转动的伊始,契机。
她们如同相互扶持的齿轮,只有在一起,将身体咬合,才能开始迟缓地转动。
身后,新一轮的烟火响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夺目。
没有亲友,没有嘉宾,没有宴席,没有祝福,这个求婚似乎显得有些局促。
但是,没有关系。
锦安然伸出手,主动示意着,让苏以冬为她戴上那一枚坚定幸福的象征。
苏以冬看着她白皙的手指上已经没有了锁结戒指地蹤影,仿佛正在为了这一刻褪了下去,给幸福让位。
当那枚在黑夜中也一样闪耀的戒指缓缓伸入锦安然的食指上,她擡眼,对上了苏以冬不断变化的眸光。
内敛却又感性。
狂放却又深情。
如同那颗小小的钻石,在烟火下反射着不同的色泽。
锦安然俯身低头,轻轻吻在了苏以冬的额头上。
珍贵的东西,就在那麽一瞬间。
锦安然曾经因为犹豫,失去了很多。但这一次,她抓住了这个瞬间。
苏以冬,你知道吗?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奇迹。
牵我的手,苏以冬。
喊我名字,苏以冬。
我爱你,苏以冬。
你对我的百般注视,我都有知道。于是从今往后,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了。
“我愿意。”
我憧憬着和你一起的未来,憧憬着和你一起在海上翻涌。
无论如何,只要与你,我都愿意。
第 78 章
两人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老房子外。
门开了一条很窄很窄的缝隙,一点点微光从缝隙里透露出来,似乎在跟二人表达可以进来的讯息,但是没有人有勇气向前走一步。
沉默了好一会,还是躲进了狭窄的保时捷车里。
车里比外面好不了多少,仍是冷得让人直打哆嗦,苏以冬脱下大衣,盖在锦安然的身上,帮她把座椅调到躺平模式,空调开成了内循环。
车身昏暗一团,锦安然垂着眼,借着电子屏幕上微弱的亮度悄悄地盯着苏以冬那张十分憔悴的面容。
苏以冬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简单划了几下,车内的柏林之声便开始播放令人困倦的轻音乐,锦安然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