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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卫生间的灯关上,整个屋子又重新陷进了黑里,回到房间,用剩下的力气将床单被单整理干净,然后瘫坐到了窗台上。
苏以冬的卧室里,窗户向外延伸出了一个小空间,苏以冬用很多毛茸茸的玩偶和软垫装修过,她经常会在这里晒太阳,也喜欢在这里抱着锦安然晒太阳。
那时,温暖的阳光照在两人的身上,锦安然就这麽安安静静地躺着,窝在苏以冬的怀里,让倦意悄悄蔓延,幸福感洋溢在周身,昏昏沉沉地度过一个又一个悠然自得的午后时光。
感受彼此的体温,感受彼此的心跳。
可现在,暖阳替换成了不清晰的残月,夜色浓郁的房间里,她抱着一个粉红豹的公仔,任由城市的炫目灯光照在身上。
她摸过手机,熟练的打开拨号,打给了苏以冬。
“……”
接通的很快,可是电话那一头只有紧张的呼吸声。
苏以冬不说话,锦安然也不说话,就这麽僵持了半分钟,任由尴尬的安静在喧嚣的背景音中扩散开。
谁都不知道该怎麽开口,谁都害怕会犯错。
然后,沉默被打破,苏以冬滚了滚喉咙,轻声问她:“安然,好点了吗?”
“嗯……”锦安然回过神。
“你要不要再……再休息一下?”
“不用……”
“那我……那我现在就回去,你想要什麽,我带给你。”
锦安然支支吾吾:“能不能快一点……”
苏以冬听地不太清楚,疑惑地“啊”了一下。
锦安然深呼吸:“快点回来。”
“我什麽都不要,我只要你。”
沙哑的喉咙里藏了哭腔,苏以冬听得很清楚。
“好,你等我。”
大约十五分钟后,十九楼的指纹锁传来了“滴滴”的开锁声,小锦鲤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从锦安然的怀里跳出去,嗔叫着去迎接另一个主人。
苏以冬将外套脱下,蹲下身抱起小锦鲤,借着稀薄的月光,摸索着走到卧室门口。
她没有开灯,锦安然给她留了一个小口子。
但她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
房间内没有任何声音,安静的有些不可思议。
苏以冬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门给拉开,当门彻底打开后,她看到了锦安然的模样。
银色的月光如同薄纱轻轻笼罩在锦安然的身上,双肩被衬得雪白,她曲着腿,双手将膝盖抱在胸口,把脸埋了进去。
感觉锦安然消瘦了不少,看的自己有点心疼。
苏以冬轻轻咳了一声,示意她自己回来了,锦安然蜷着的手轻轻抖动了一下。
她用非常非常轻的脚步走了过去,坐在窗台的外侧,凝视着她,伸出手想去摸锦安然的头。
城市的霓虹在她眼底漾开一抹深情的波光。
可就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动作却停了下来。
静谧悄然钻进了两人的间隙中,像是逐渐膨胀的气球,渐渐充斥,推挤着她。
我可以去触碰你吗?
我还有资格去触碰你吗?
苏以冬的眼里,锦安然仍旧是蜷缩着,没有擡头看她,她的左手轻轻颤抖,收了收力,想把动作收回去。
可是当她放松的一瞬,她感觉一个柔软的触感从手上传来,转过头,看到锦安然已经在望着她,用自己的手抓住了她那只残破的左手。
苏以冬看清了她的脸,眼睛已经肿了一圈,唇上已经被咬的没了血色,杏眼里却还是闪着光。
“苏以冬……”
锦安然望着她,叫她的名字。
“我在。”
“姐姐……”
“是我,安然,是我。”
她朝锦安然的身侧靠近了些,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她瘦削的脸颊。
“你干嘛要出去?又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家里。”锦安然语气里带了点娇气的哽咽,“丢”字加了重音,让苏以冬心尖一跳。
“我已经回来了,”苏以冬又凑了上去,将她抱进自己的怀中,“我不会再丢掉你了,再也不会了。”
晦涩的遮掩,一语双关。
锦安然在她温热的胸口中,缓慢地擡起头,吻在了她的喉咙上。
“你设的密码真的很没有创意。”
苏以冬一开始没有听懂,想了一想才反应过来:“你看过平板了?”
“看了,”锦安然抽了抽鼻子,“画的好丑,写的好烂。”
“……”苏以冬没有说话。
“可是,我好喜欢。”
每个字都像蜜饯,甜丝丝的缠绵在暧昧的氛围里。
“那个时候不太会画,而且只能捕捉到你的某个动作,按照记忆来画你,我也很胆小,不敢主动让你当我的模特,”苏以冬有些不好意思,“那一幅《献给我最渴望的安然》,完全是按照记忆中的你画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