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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安然拿好换洗的衣物,从房间小心翼翼地走出来,想快速遛进浴室。
握住浴室门把手的瞬间,苏以冬一侧的房门锁传来了颤动的声音,她的视线不自觉地改变朝向。
杏眼与烟眸的目光相触,处处充斥着燥热的火焰。
苏以冬率先挪开视线,看到了锦安然手上捧着的干净衣物,轻咳一声:“昨晚不好意思,安然。”
锦安然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居然能从苏以冬的语气中感受到一丝服软的意味。
烟眸里的黯淡色很沉重,渐渐漾开在眼底,像是充满了歉意一般低垂了下去。
锦安然感觉此刻的苏以冬像一只可怜兮兮的狐貍,平日里高傲清冷,在自己面前却又那麽黏腻卑微。
有一种奇怪的成就感,像是将她驯服了一般,像是梦。
“没关系,上次你也照顾我,就当是还人情了。”
她本来想趁这个机会过点嘴瘾,但是害怕这个浑身都是心眼的狐貍会报複自己,还是选择了保守一点。
说完,她赶紧溜进浴室,声音从紧闭的门缝中传出来,像是闷雷。
“我很快就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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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很快就很快,一刻钟左右锦安然就将自己整理好,穿上那件宽大的衬衫睡衣,在雾气氤氲中走出浴室。
她看见苏以冬正在紧紧盯着鱼缸,有些好奇,慢慢地移步到她身边。
“总监,在看什麽?”
苏以冬偏过头望向她,带着湿气的黑发披散在两肩,杏眼中闪烁着清亮的光芒,宽松的衬衣穿在身上更显得身形娇小玲珑,还未消散的余温散发着淡淡的紫丁香。
像个无比精致的玩偶一样。
她一瞬间有那麽一种沖动,沖动地想把锦安然紧紧拥抱在怀中,揉碎在自己的怀里。
她记得这个反应,叫做“可爱侵略性”
多巴胺疯狂的席卷着她的神经,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趁锦安然还没看向她,快速挪开了视线。
“在喂鱼。”
“这些鱼,都是总监自己养的吗?”
苏以冬点点头:“有一段时间我很迷信,相信了算命先生说的我命里有劫火,养点鱼,增添一下我命里的水运,来抵消一下。”
锦安然笑笑:“没想到你也会信算命的话。”
其实她从来不相信命。
只是当火灾降临到了吉隆坡的艺术展,毁掉了她的至爱之作与左手,她彻底陷入深渊时,才选择去相信虚无缥缈的命运,权当为了心里能有个慰籍。
可当右手上有淡蓝色胎记的女孩重新出现在了锦长街,自己重新与她相逢时,点燃了她心头的希冀之灯,她才能走出困囿,去想方设法留住她。
命运总是如此公平,在失去了什麽的同时,会馈赠一些什麽。
可让我迷信的,从来不是命运。
“安然,”她指了指偌大的鱼缸里额头一点红的几条草金鱼,笑眯眯地说,“要不要养几条锦鲤?”
“……”
锦安然扭过头,眼神里满是哀怨,轻哼一声,沖苏以冬翻了个白眼。
自己对于苏以冬习惯性的挑逗已经免疫了一大半了,以至于她都比分不清苏以冬是这麽在逗她还是说真的。
但是还是不讨厌,甚至希望苏以冬能够多说点这样的话,她期待着心髒跳动的感觉。
她随手抓了把鱼食,铺洒在了鱼缸里,苏以冬看着她踮起脚尖撒鱼食的动作,衬衫睡衣被不经意地拉起,露出纯白色的内衣和滑嫩纤细的腰,全部看了个一清二楚。
苏以冬感觉那一把鱼食全部洒在了自己的心坎里。
锦安然轻声说:“就不能养点别的吗?”
说完,她转过身走回自己的次卧,苏以冬看向她,耳垂上蕴着淡淡的粉红,像极了樱桃。
摇摇欲坠,分外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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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以冬钻进浴室,淋在热瀑间,大脑止不住的思考。
她迫切地想要做些什麽,能够让自己与锦安然的距离再拉近一些。
脑海中倏然回响过在自己烧的神志模糊时,无意间听到的一句话。
锦安然的泪如同碎钻砸在她的心上,手里不停的抚摸着暹罗。
“猫猫,你是非常可爱的人,真应该遇到最好的人,我也真希望我就是。”
她的自卑,她的矛盾,她的犹豫,犹如刺骨的寒风,全部灌进苏以冬的胸口。
苏以冬明白锦安然的自卑,她目睹了锦安然变故的全过程。
只是未曾想到十年之后,那场经历成了锦安然无法走出的梦魇,变成了她的一个机关,在特定的条件下,会让她的精神层面出现不稳定的起伏。
命运多舛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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