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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极了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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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安然走到车旁,刚想敲车门,却发现并没有锁。
她小心翼翼地拉开车门,却看到苏以冬将驾驶室的座椅调平,褪去了制服的外衫,只留了一件白色的内衬,向她那一面侧躺着身子,合着双眼,鼻尖因呼吸盈盈而动。
睡着了吗?我也没去很久吧?
“好危险,就这样睡着了,万一有人偷偷开门怎麽办?”锦安然自言自语地关心道。
怕扰人清梦,她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平稳,弓着腰,动作幅度轻缓,从头到脚,慢慢钻进副驾驶。
橘色的余晖透过911车窗照在苏以冬白皙的侧颜上,划上一抹暧昧的弧光,面部细小的绒毛充分吸收了光,像是一个粉嫩的桃子。
她最喜欢的水果就是桃子。
车内的柏林之声放着舒缓的钢琴曲。她也侧过身,安静地看着苏以冬的睡相,如此恬静迷人。
她一定很累了吧?一边要忍着我的任性,一边又要面对自己难以啓齿的伤痕。
但这算不算是你咎由自取呢?感性的怪物小姐?
她癡癡地望着苏以冬充斥着倦意的脸,紧闭的烟眸下是平缓均匀的呼吸,那鼻尖上有一道珍珠似的光斑,随着时间而慢慢挪动,慢慢滑落至苏以冬的下颚上。
胸口随着呼吸而缓慢地起伏着。
空调开的很足,可是氛围还是在不断升温。
此时的苏以冬卸下来所有的防备,就这麽在自己面前沉沉睡去,像是曾经受过刺激的猫科动物,性格里充满了排外,但突然寻到了梦寐以求的玩具一般,耸直的毛发软塌下来,变得人畜无害。
好想让人摸一摸。
她谨慎地去触碰苏以冬摊开的左手,动作之轻,像是探索般地抚摸着上面的道道烧痕。
没有纹理的褶皱,只有人体自我修複后産生的光滑皮层,突兀的肉红色像针扎进她的心里。
越触及掌心的位置,烧伤就越严重。
好似什麽也没有剩下。
智慧线和生命线已经完全没有痕迹了,但是在偏上一点的地方,感情线的尽头,还留有一小寸。
她不曾注意到这一小寸。
是我给予了你面对这伤痕的勇气吗?
“苏以冬,”锦安然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一触就断的细丝绒线,软绵绵地在空气中徘徊,“你到底喜欢我哪里呢?”
她垂下双眸,审视着自己。
“我如此普通,平平无奇,你与我不一样,你天马行空,闪耀夺目,就连面对这些的勇气都是我难以企及的。你喜欢我这件事,怎麽看都毫无理由。”
我不在乎你的取向,我只是会在乎我们在感情中是完全不对等的状态。
像是天平的两端,永远都无法平衡的翘板。
说罢,她叹了口气。
她盯着后视镜上那块熟悉的黄铜怀表,思绪随着指针失真的声音飘然,眼神迷离间,她脑海里闪过了在锡州湖的两幅画面。
一个是自己孤零零地站在雨中,望着被雨水打击着的湖面,像是不断在心上挖口,遗憾与失望随着潮湿闷热的雨水渗透进每一个毛孔。
另一幅是苏以冬牵着她的手,绕着锡州湖一路小跑,湖岸的风吹涌起阵阵波浪,新生的日出将自己的阴暗情绪灼烧的滚烫。
两股完全不同的感受在脑中重叠,像是变成了电影里抽帧的画面。是她许久未曾感受到的温暖,如今又重新回到了身边。
一直到被抚摸着的手掌传来轻微的颤动,熟悉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
“爱并不需要你与衆不同哦,安然。”
她一惊,转过头,恰好撞进了苏以冬的眸光里。
又是那股深情,深潭般的瞳色像是要将她往里拖拽。
“你……什麽时候醒的?”
苏以冬坐起身,轻轻按压了一下太阳穴,将衬衫的第一与第二颗纽扣轻轻打开,露出白皙的脖颈与精致的锁骨。
锦安然的耳根随着她的动作逐渐变红。
“什麽时候醒的呢?”她笑了笑,“也许是在你抚摸着这只手的时候,也许是叫我‘苏以冬’的时候。”
她一只手拎着锦安然衬衫的衣领,另一只手穿过发丝,绕到她的后颈,抚摸着,将锦安然拽向她微微张开的胸口。
拽着的劲是粗蛮的,擡着的劲是温柔的,像是两股奇妙的力相撞,猛烈的心跳便油然而生。
“爱并不需要什麽理由,也不需要与衆不同,因为你给予我的,无法用世俗的语言来描述。”
因为你是我年少时就认定的至宝。
第 30 章
钢琴曲和心跳整齐划一地协调鼓动,每个音符都敲击在心跳上,当本能的感受超越了理智,锦安然渐渐失去了控制自己思绪的能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