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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进食。”锦安然答。
“你做饭吗?我也饿了。”
“……好吧。”
考虑到苏以冬刚刚退烧,锦安然还是很保守地选择了煲粥。
半小时后,她从厨房端出碗筷时,发现苏以冬正在给鱼缸里的草金鱼喂食。
“做好了。”她呼唤苏以冬。
苏以冬用勺子轻轻舀起一勺皮蛋青菜粥,往嘴里送,细细品味之后两眼冒光,不由得称赞道:“好喝。”
“总监,你考虑好要怎麽去释义了吗?”锦安然望着碗里的粥,眼里却看不到任何食欲。
“我想了想,还是让你来吧。”
“我吗?”锦安然有些不可置信。
“嗯,毕竟我只负责了修改与完稿,整个创意与设计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所以这些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可能会更好一些。”
对于当衆解说这种事,锦安然并不是没有做过,她在某一次院校的比赛中,面对四位评委讲述了自己的灵感来源。
只是她的口才真的很一般,加上紧张,一直都支支吾吾的,实在说不清楚。
她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参赛,是为了得奖?还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技术?
四人目光如炬,盯着锦安然的惊慌失措,还好同组的同学帮她圆了场,才使她能够通过。
“锦同学,”一位看着比较年轻的评委对她提出了诚恳的建议,“不需要紧张,只要你所创作的都是发自内心,只需要说出你真实的想法就行。”
思绪扯断,锦安然发出一声轻叹。
她一直躲在黑暗里,没有办法面对真实的自己,躲久了,渐渐忘记了该如何面对阳光。
“你可以把我之前说的那些忘掉,”苏以冬将勺子插进粥里轻搅,散发着热气,“白芊告诉我,这次的招标由景氏集团新上任的常务亲自负责,听说那位常务有很深的履历,几天前已经走访过好几家工作室了。”
“我感觉这一切好不真实,”锦安然吹了吹热气,“无论是进入芝澜居,还是自己创作的这幅《Haze》,不真实到我不敢再多去思考,而且这麽重要的项目,交给我这种……小白,我不知道要怎麽做好。”
“总是畏畏缩缩,不会有成长的,”苏以冬笑着回应,“再说我怎麽可能不负责呢?毕竟我也是你的领导,肯定会帮你的。”
锦安然擡眼,望见了苏以冬眸子里的神色。
那是她记忆深处恍惚又熟悉的安慰感,她总是说不清道不明,但是苏以冬的气场越发趋于某个人。
那个在她生命最苦痛的时光里,让她重拾生的希望,让她坚强下去的那个人。
第 26 章
热风吹开了锡州八月底的热潮,跑车躁动的声浪撕开藏在闷热里的寂寥,毒辣的阳光从路边香樟树叶的间隙中穿梭而过,在街道上拓印出一道道不规则的烙痕。
苏以冬驶过环岛,转到小路上,慢悠悠的行至芝澜居的大门外侧。她靠在车窗上,将墨镜稍微向上提了提:“没想到排场搞这麽大。”
锦安然随着她的视线一并望去,看到了保安厅内侧的大路铺了一条很长很长的红绒毯,人群分成两堆站在红毯的外侧。
“这是什麽年代的欢迎仪式,真是土到极致又显得矫揉造作。”苏以冬丝毫不客气的刻薄着白芊的办事风格,“她总是想一出是一出。”
锦安然没说话,但也是看着那块透红的绒毯轻轻的叹了口气。
确实也不在她的审美上。
“那个……白总这麽做肯定有她的原因吧,”锦安然想将一碗水端平,“这次的甲方这麽吓人吗?我还是第一次见需要董事长亲自迎接的……”
“害怕了?”苏以冬轻轻偏过头,笑里有些乖张又有些柔和,十分强劲的感染力又遍布了锦安然的神经。
quot有一点……说到底,第一次谁都会害怕……quot
苏以冬悄悄挪了挪身子,将胳膊盖过锦安然的后颈,淡雅的香根草香水味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略微的恍惚中,锦安然听到她故作调戏的音色:“你是说第一次……和我这样的人也会害怕吗?”
锦安然一愣,慌张推开苏以冬:“别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苏以冬勾了勾唇,收回了手:“芝澜居毕竟还是小作坊,景氏这种体量的公司能够派人临荐芝澜居,对白芊来说本身就是天大的机遇了,更何况还是常务级别的人物,我估摸着她心里也拿不準吧。”
锦安然耸耸肩,心髒不断地悬停跳动。
“别怕,”苏以冬主动将锦安然脸上的墨镜摘下,慢慢地叠好放进储物箱里,“她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的对手只有一位,就是陈傲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