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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口外的场景让衆人均倒吸一口凉气,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灰败碎鳞,散发出剧烈的腥臭味,夹杂在其中的是一夜之间凭空消失的绛河玉料!
紧接着身后传来一阵在场的人都十分熟悉的声音,血肉被刺穿的声音,谁被刺中了?!变故来得那麽突然,等衆人回头时,然诩已躺倒在地,记忆碎片插在他的心口上,鲜红的血液不断从那处溢出。
“主上!”
“阿诩!”
“然诩!”
“然哥哥。”
柳银笙不说话,只是默默抱起然诩,为他止血,却怎麽也止不住,柳银笙不由得有些慌了。
“别费劲了。”
裂缝前方出现一条道路,是一袭玄色华服,苍白着脸的洛河,手中抱着的则是一个看起来仅有十二三岁的孩子,除却稚嫩些,与柳银笙怀中的然诩一模一样,他身旁站着依旧满身发青的小仙官,幽冥花毒还未完全代谢,而后姗姗来迟的则是风族那二人以及……魂匕刀灵。
刀灵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卿榭仅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再擡头时已看不见任何情意。
“这是……”黑涟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才是你亲爱的主上啊。”洛河像是抚摸什麽绝世珍宝一样,轻抚过怀中人的眉眼。
“不,他早就灰飞烟灭了,这是你从哪里找来的假货。”黑涟冷静了下来。
“刀灵亲自认证,还能有假?哈哈哈哈哈”河洛眉眼间透出十足的邪气。
“你到底想干什麽?”柒萋轻声问着。
“问问离悦沉修。”河洛发出嘲弄的声音。
面对一瞬间投来的目光,沉修沉默许久说: “複活先贤与神龙,让天界那群虚僞之人跌下云端。”
好冷,像是坠入了冰窖之中,已经可以解脱了吗?黑暗之中,然诩睁开了眼,纯净的白色小花在角落处散发出幽幽的光芒,它在温柔地呼唤着然诩。
“触碰我吧,摘下我吧,你会知道一切。”
“不,不要,我不要成为他。”也许那些记忆回来了,先贤也就回来了,可是然诩还不想消失,尽管所有人都想要先贤回来,但是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是然诩,他有属于自己的回忆,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用心去感受,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眼前所得,不一定是真实的,过来吧,摘下我。”
“不一定是真实吗?”然诩呆滞地说着。
“对,你需要自己看清楚,如果一无所知,又要如何才能看清楚呢?”
“我……”
然诩泪流满面颤抖着手触碰到先贤最后的记忆,最后相信自己一次吧!他紧紧闭上了双眼。
“接下来,该去哪里呢?”秋季已接近末尾,从柰城出发后,先贤与阿银便一直没有方向,只是一味的往前走。
“阿银去过我家了,所以我也想去阿银的家,你的家在哪里?”先贤看着天边渐变的云彩,轻轻说着。
“我……我家不行。”阿银只是摇头,他可以被称为家的地方是一片死地,那里荒无人烟,是天界丢弃所谓垃圾的地方。
“为什麽?你家比夙域雪原还冷吗?”先贤偏头疑惑地问他。
“不是,那里很热。”
“我还没有去过很热的地方,不冷的地方就是好地方。”先贤不惧怕寒冷,只是很讨厌。
阿银不忍心拒绝他。
他们到死地的那天死地破天荒的下了雨,阿银化出原型盘在先贤头上为他挡雨。按理说炎热的死地下一场雨,应该会引得各类精怪倾巢而出,可是他们一路上连半只妖怪也没见到。
过去很久了,阿银差点没找到当初自己住的那个洞穴,最后还是一个个试结界才试出来,找到家的时候雨停了,天也黑了,洞口有些塌陷,阿银清开落石又加固了一下才带着先贤进去。
从前用作照明的灵莹石还散发着微光,简易的床靠在洞穴最里面,用的是死地随处可见的散乱的木头,实际上好像是某个大树妖的身体,他被天界丢下来的时候已经散了,因为木质很好,千年不朽,所以就被阿银顺手捡回来了。
而洞穴中央那张简易的桌子,则是阿银到石怪那里借来的,那个石怪已经很老了,从来没见他说过话,但据说脾气很好,于是新来的燕子精在他身上筑满了燕巢。
“你……你不要嫌弃,我这里不是很好。”阿银有些不常见的闹了个大红脸。
“没有,阿银的家很温暖哦。”先贤坐到那张木床上新奇地观察着周围,洞穴顶部是敞开着的,但因为有结界在,所以雨丝并不会落进来,一擡头便能看到漫天的繁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