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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吧。”离悦卿榭脸又红了一点,头也不回的进了门。
刀灵眼中的不舍化为坚定,等上龙泪寻回,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黑涟,黑涟,小破孩。”然诩摸进黑涟的房间小声叫着。
“怎......怎麽了。”黑涟一下子翻身坐起,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口水,小脸上布满迷茫。
“我準备走来着,一起嘛。”
“嗷!走,走,主上去哪,我就去......唔......唔。”然诩连忙捂住他的嘴。
“小点儿声。”
黑涟点了点头,“快收拾东西,现在就走。”然诩放开他。
黑涟乖乖穿上衣服,一边收拾一边小声的问站在窗边的然诩:“主上,我们去哪呀,和银笙哥哥他们一起嘛。”
“没有,就三个人,和那个刀灵,去柰城,你应该没去过吧。”
然诩关上窗户,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窗外刀灵在等着他们。
“没去过。”黑涟还想问些什麽,但是看着然诩好像有点走神就没问出口。
然诩在纠结了一个时辰后还是决定不告诉柳银笙了,不然显得自己很弱还什麽都不会的样子,这种不太符合自己的身份,要不以后在柳银笙面前多没面子。
但不告而别又不是自己的风格,所以放了字条在桌上。
姑娘的话……被他骗去厨房吃宵夜了,没多大问题。
说起来自己也还真没去过柰城,只是那天去醉君居,见到那麽多绛河玉料居然有几丝亲切,才有点想去看看。
正好借这次机会,说不定还能好好逛逛。
“主上,我收拾完了。”黑涟背起大包袱。
“走吧。”然诩拿起自己的行李和门外的人会合。
柳银笙拿着然诩留的字条,在角落处看着三人离开。
不由得将那页纸攥得有点紧了。
上面就随随便便的几个字:有事走了,过段时间回来,去的柰城。
看着几人走后,柳银笙走到后院去,姑娘坐在院子里的小石凳上,面无表情地啃着酱肘子,身旁的小呆兔伸着腿睡得挺香,离悦卿榭放了框子,边出厨房边擦着额角的汗,嘴角还挂着一丝笑。
最后,柳银笙看到井边的小桌子,上面放着被然诩挖走心的甜瓜,他走过去,拿起大木勺,就着那个洞又深刨下去。
抡起果肉塞到嘴里,嚼了几口,觉得没有味道,挺难吃的,但又舍不得吐出来。
柳银笙擡头望天,夜色快要消弭了,今夜可真忙吶,过几天还是去柰城走走吧。
三人坐上马车,刀灵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前方无边的夜色,不由得有几分感慨,又要往回走了啊。
刀灵是在初春醒来,他是知道的,先贤总是在他醒来的同时沉睡,可这一次他嗅到了其中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有那种自己这次醒来就不会再沉睡的感觉,就和先贤有那种自己这次沉睡后就不会再醒来的感觉一样。
大殿外一片荒芜,雪地里流淌着鎏金光华,他认得出,这是先贤之血,先贤孤零零地躺在血泊中,双眸虽褪去了那神圣的颜色,却多了紫琉璃的通透,魂匕如同废品一样被遗弃到一旁。
天色不善,自穹顶传来巨兽之吼,矫健的银螭在空中舞动,无角之龙,身披硬鳞,对抗着看似仁慈,实则无情的天光。
刀灵走近先贤,先贤费力转头看他,刚开口,便气血上涌,口鼻处喷出鎏金液体,刀灵蹙了蹙眉头:这是最后一次轮回了,先贤将陨。
“刀灵,与汝主同名罢。”先贤声线清冷,笑颜却暖入人心。
刀灵擡头望天,“他麽?”
“对,柳银笙。”
“不是一直很希望拥有一个名字嘛?”
先贤不知道是在跟刀灵还是在跟自己说,既而闭上双眼,化作鎏金柳絮,飞扬在雪花里,被风卷着去向远方。
第十九章
大战结束,银螭惨败,骨毁神怆。
大雪骤停,处一月中旬的夙域雪原竟也在一瞬之间染上大片新绿,一枚银灰色圆扇形鳞片徐徐下落到刀灵手中,我是要替代他吗?
可是他真的走了的话,先贤大人该……刀灵看向鎏金色消失的那头,紧握住手中鳞片,或许我应该救他。
曾忆得山下有间草屋,从前住个拐脚老太公,不知年岁。
雪原之巅少有往来之人,每至夏末,那老太公总会花个几天,登上雪原,远远地向大殿看几眼,便心满意足地下山去,如此十几年,动静小,或许只有刀灵知晓。
不知他现在还在不在那,也许早已化为一捧黄土了吧。
山间的风依旧冻人,沿路偶见几抹鲜绿,不过几个喘息的时间,刀灵便已到山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