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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得晕头转向,翻查了古籍,发现,原来化龙便是如新生,没变成婴儿,已是万幸。
里间为人诊治的柳银笙探出头道:“你们消停点吧,这月银钱不想拿了是吧?”
这近日城内病患爆满,且症状大多为面色发紫,丧失劳动力,城内已有十几人因不断衰弱而英年早逝。
经柳银笙初步判断,这极有可能是城中来了什麽不干净的东西,这城中许久未发生什麽大事了。
外堂依旧是闹哄哄的,显然没把他的话放心上,他无奈,也只是叹叹气。
入夜,皓月当空,万里无云,是个出门的好时段。準备妥当,前脚刚跨出门槛,便闻得引渡铃一阵响动。
有客来。
然诩迷迷糊糊地将茶水倒上,看着这蓬头垢面,本相不清,通体散发出浓重怨气之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
大晚上的,被人从床铺之上拽起,就为当小奴,这柳银笙还真缺德,月银不涨大爷我就不干了,然诩在心中碎碎念。
柳银笙余光瞥到然诩的小动作,轻笑出声,然诩转头狠狠刨了他一眼。
“柳老板,我要你帮我找个人。”那人开门见山道。
“哦?所寻何人?”柳银笙放下茶盏,饶有兴趣道。
“其实,我也不知,只是记得她耳后有一块胎记,天上地下就这一人独有。”那人踌躇了一番出声。
闻言柳银笙重新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后转头对然诩道:“今儿个茶不错。”
见状,那人面色多了几分犹豫,可最终还是低下头,将手伸进衣襟里。
许久,拿出了一枚水蓝色的珠子道:“夙域雪原之上的万冰之灵,可解百毒。”
“成交。”不多时只听柳银笙爽快道。
昏昏欲睡的然诩顿时清醒过来,待那人走后他不可置信道:“银笙,你怎变得如此好打发。”
柳银笙笑了笑掏出自己的魂匕,对準那个凹陷处将万冰之灵嵌了进去,擡起让然诩看:“是不是很配。”而后转身欲离开。
然诩沉吟一番道:“银笙,徊梦之事你没什麽想问我的吗?”
柳银笙停下脚步:“你不愿说,我自不会强求,快些就寝吧,明日还需早起。”
然诩立在原地,似是魔怔了,看着柳银笙,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然诩才猛得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抓起桌上的茶水往嘴里灌,下一秒,茶水喷出。
然诩郁闷:难喝死了。
午后,阳光透过君影树冠,沿着空隙斜射到树荫中的棋盘上,黑白分明的棋子上散出丝丝凉气。
然诩没个正形儿地躺在柳银笙大腿上,一手抚弄着柳银笙的发梢,一手还捏着几粒棋子在指尖流转。
隐去了犄角的小黑涟随着隔壁糕点铺子的小花妖埋头挖着隐在尘土下的老蝉,好不快活。
离悦卿榭执起一枚黑子,不知该从何下手,而柳银笙则表现得万分从容。
见状,然诩瞥了一眼棋盘,那黑子处境十分险恶便笑言:“卿榭,就你这般,应当早些认负才是。”语毕,将棋子扔掉掏出一把玉骨碎花小折扇故作潇洒地扇了起来。
“观棋不语真君子,阿诩,闭上嘴罢。”离悦卿棚接着向棋盘上落下一子,局势骤然大变,黑子步步紧逼。
忽地,清风吹过,带走几丝热气,拂下了树上最后一片纯白的花瓣恰巧落到然诩脸上。
他深吸一口气,楼缕甜丝丝的香气进入肺腑除去了分夏日烦闷,他收起折扇,拿起颜上花瓣光线兀地照到眸子,带着淡淡紫意的眸子微微眯起,显出无限迷离,竟感若谪仙一般。
急切的脚步声自前院传来,不一会儿一个衣着也算不凡的老者满头大汗地向几人走来,失了平日了应有的气度,这是城主家的大管事。
“哎呦喂,柳老板出大事儿喽,我们家阿湘主子昨个儿也不知沾了什麽髒东西,今日一早起便好像是犯了癔症,神智不清,满口胡话,好不容易被夫人劝住躺下,可转眼又高烧不退,满面泛紫请去的丈夫都说要準备后事了,不得已还得请您随我去瞧瞧啊。”
那老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是硬憋着一气把这话说完,语罢两眼一翻扑地不起。
见状,柳银笙放下棋子,叫那头玩闹着的黑涟将管事扶进里屋还顺带托了离悦卿榭帮忙照看。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漏了还有那靠在自个儿大腿上小憩的然诩,柳银笙径直起身,然诩一个不慎脑袋插到了那堆落花当中,沾得一头泥。
可此时的他也顾不上怎麽去埋怨柳银笙,只是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没有半分迟疑,跟上了他,因为纵然那阿湘再难缠,可毕竟也是叫了自己一声哥哥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