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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呢?[武器]担忧着他们的性命安全,劝说他们别再做这类危险的行为,但换来的只有不满与指责。
嗯,大约还需要再加上一点嫉妒与自负——若是原本的领头人有这类性格特质,[武器]还会得到对方那不成气候的精神打压。
这可真是浪费。
费奥多尔的目光落在中原中也身上,十分柔软,好似正为他的遭遇而共情着,“要来我这边吗,中也君?我想让你更开心些——无论友人还是家人的羁绊,都不是只凭使用力量就能够交换得到的吧?”
“…………”
中原中也望向他的眼睛睁大,漂亮的蓝瞳在愈发暗下去的天色里,却好似在隐隐泛着粼光,就像月光下的海面。
“…不对,不行,”沉默半晌,他终于出声拒绝道,“我要是离开了,他们绝对会……”
“绝对会死吗?”
接过话的费奥多尔声音很轻,却可以轻而易举地抓住人心动摇的关键,“中也君,我想正是因为有你在,他们才敢冒险。弱小的生命应当有弱小的活法,是你给了他们强大的错觉,让他们也变得鲁莽、自大,轻率的让自己性命陷入危机之中。”
“你不觉得……只有你离开,才能让他们恢複到以前的活法,更为慎重地去对待自己的生命吗?”
来自魔人甜美的、黑暗的诱惑,在悄无声息地编织成网,安静等待猎物的上鈎。
“……你说的那边又是什麽?”
中原中也这次用了更多的时间思考,才擡起头问他。
十一岁的他没有过去的记忆,这份重啓的人生是从三年前开始的——更往前的记忆则是一片沉浮的黑暗,青黑色的,死寂的。
在被[羊]捡到前,他连该如何生存都不知道;但在被[羊]捡到后,他反而愈发迷茫于自身在这世上的定位。
只是好用的手牌吗?用这份异能来获得被接纳的价值吗?他好像在试图安放自己,但棋盘上并没有给这枚棋子留下空位。
如果没被眼前的这个家伙指出来,或许他就会安慰着自己,继续这麽活下去也说不定。
但如果,他说的[那边]可以给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
唇角微微弯出笑意,费奥多尔正要开口,却被织田作之助强硬打断。
“我受人托付,特意来照顾你。”织田作之助冷静的出声,“等你确定自己能接受后,你的身世,包括正在追寻的那份本质,都会得到解答。”
“你想说的是这些,对吗。”——他的目光转向身旁这位友人,“费奥多尔。”
“是啊,没有错。”
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费奥多尔连眼尾也微微弯起,似乎真是这麽想的那般,连心情也变得愉快。
在披风的遮挡下,他用左手拇指摩挲过食指的指节,缓慢按下去。
熟悉的钝痛侵蚀了他的神经,却令费奥多尔几乎要笑起来。
那里存在着一处新鲜的、深而重的咬痕。
宛若一条无言的讯息,亦似一声缄默的警告。
这就是,你对那句话所作出的回应吗?
我的半身。
第40章
自那一声费奥多尔后,织田作之助对待陀思的态度就变得格外公事公办。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织田作之助也不会因此甩下陀思,独自离开擂钵街——毕竟这是他已见过一次的人格切换,知道叶伊赫仍沉睡在这具纤瘦单薄的身体里。
不知道什麽才会再次苏醒。
而眼前的主人格费奥多尔,他对这位能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
但与此同时,他必须确保对方的性命万无一失。至少不能死在崇尚弱肉强食的擂钵街。
“你保持安静,”
带着中原中也离开擂钵街时,织田作之助对陀思强调道,“在回去之前,不準说话。”
——这是来自叶伊赫对织田作的叮嘱,被他反手直接用来警告对方。
织田作之助已经见识过对方劝诱中原中也的能力了,并没有让自己再次亲身体会一遍的打算。
既然不能听费奥多尔说话,那就用武力禁止他开口。
这样的做法简单有效,而织田作之助并不关心费奥多尔对此有什麽想法,更别提异议。
不过,陀思看起来确实没有生气。
他只在眼底露出了一点相当微妙的笑意,点头应下这个要求的姿态看起来安分又乖巧,没有半分威胁性。
即便如此,织田作之助也不会对他放松警惕——他始终记得那个做着大义梦想的[V]组织,而对方曾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穿着短款皮夹克外套,中原中也双手插兜走在织田作之助身边,倒是对此表现出一点好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