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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那病虫岂不是会对信息素形成高度依赖?】
【总比闹出虫命好,而且这玩意是否有效果,是随机的。“醉酒”状态的病虫有时候反而会发狂的更厉害,就像蜂鸟蛾一样,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这麽快恢複平静。】
“非常抱歉,斯年阁下,您和幼崽是否有受伤?”一个亚雌跑过来,深深鞠躬道歉。
“我没事。”越斯年摆了摆手,挨个查看受伤的亚雌,逐一施针止血。
“可以帮我介绍一下刚才那个病虫的情况麽?”
温墨以跟前跟后地给越斯年打下手,小脑袋转来转去到处看。
越斯年顿觉好笑,倒是也知道小家伙在找穆迪兄弟两。
那家伙电一恢複,就坐电梯离开了,他想起兜里的纸团,脸上却不动声色地继续给伤患敷药。
“按理说我们不应该透露病患的情况......”
亚雌顿了顿,又继续道:“但是阁下说不定......能治好他。”
亚雌看向自己受伤的同事,像是下定了什麽决心,小声嘀咕了一句,“反正我也干够了。”
“蜂鸟蛾已经在白塔呆了20多年了,刚来时天天发狂,破坏力极大,短短半年内,就从一楼升到十三楼,后来就是现在这样,只要给他个枕头当孩子,就会很安静。”
亚雌目露不忍,“蜂鸟蛾天性擅长哺育,幼崽成活率极高,极少有失去幼崽的蜂鸟蛾,因此也被白塔当做罕见病例研究,一直关在十三楼,他已经十年没有主动踏出隔离室了,今天闹出这事后,估计他的管控等级还要上升。”
“管控等级上升?”越斯年想起那只蜂鸟蛾,心像是被揉了一把,莫名其妙的心酸难过。
“每天早中晚定点注射高浓度的雄虫信息素,让他保持安静。”
周遭是亚雌匆匆忙忙的脚步声,维生装置刮起大风,吹散走廊里残余的血腥气,越斯年模糊才听到亚雌压低的声音。
【?这个亚雌在跟阁下嘀嘀咕咕些什麽?怎麽什麽都听不清。】
【节目组什麽设备?能不能行?】
亚雌忽然声线提高,“阁下,我拒绝!病虫的事情我们不方便透露,工作虫员必须保护病虫隐私,这是我们的职业操守。”
笼中鸟
一个圆圆的小球悬空飞停到附近, 伸出细长的镜头拍摄,画面里——
越斯年长睫轻垂,又缓慢擡起,两丸黑水银般的眼珠, 在灯光照射下, 有着近似透明的质感。
“很抱歉。”他声音极低, 像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抱歉, 蜂鸟蛾, 你最想要的“年年”,我恐怕无法还给你了。
“很抱歉,”他擡高声音,再次重複,“我选择十三楼,就是想接触更多重症病虫,尝试找出治疗方法。”
闻言, 亚雌们纷纷停下手头的活,直直盯着越斯年。
“别开玩笑了。”老亚雌声音嘶哑, “这种地方, 活到我这个岁数的, 一只手都数得出来。”
他脸颊抽动,几分自嘲和沧桑揉在一起,混在皱纹里,看起来辛酸又凄凉。
“你又年轻, 还是雄虫阁下, 来白塔做什麽?”
一个亚雌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 冷着眉眼拒绝了越斯年的治疗,顺手干脆利落地锁上了蜂鸟蛾新修好的门,
“老头,他愿意碰壁就让他去,等尊贵的阁下遭了罪,就不会在这放大话了。”
【白塔的亚雌果然都是粗蛮无礼之辈,居然对阁下大放厥词!】
【阁下也是过于天真了,白塔十三楼的患者并不适合近距离接触,白白浪费了上一季度获胜的优势。】
气氛越发冷凝,一个高大的黑皮亚雌忽然走过来,挡住背后的亚雌们。
“阁下,请跟我来,这边是您的住所。”他单手拎起温墨以,让虫崽坐在自己胳膊上。
“啊!”虫崽不乐意地撇嘴,又不知道发现了什麽,兴致勃勃地趴在黑皮肩膀上到处看。
“我来抱就可以。”越斯年急忙伸出手,要接过虫崽。
“不妨事,您歇歇吧,阁下舟马劳碌,又饱受惊吓,想必累了,我送您到卧室休息。”他扭头微微笑了一下,牙齿在黑皮衬托下显得格外的白,“这是亚雌的礼仪。”
【这黑皮大个哪来的?跑白塔来撩雄虫?】
“谢......谢谢。”越斯年磕磕绊绊回了一句,不太适应对方突如其来的好意。
走了几步,越斯年突然回头,“各位若有身体不适,欢迎随时来找我。”
他脸上的笑容明亮温柔,像是毫无介怀的阳光一样,照在了每一个虫身上。
他心中默念,就由我来迈出这99步吧,让大家相信中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