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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星阑明明身陷囹圄, 脸上却带着一抹不自知的柔和笑意。
阁下偷偷生自己的气, 又暗自消气的样子,也很是可爱。
他手指轻轻捏在一起,回忆起曾经将对方修长秀气的手指攥在手心的触感,脸上泛起淡淡的红色, 表情活像是一个想起心上虫的思春少年。
【元帅居然这个样子也能笑得出来。】
【节目组从哪来的诡异药剂, 居然能把S级雌虫撂倒!?】
【醉了, 有这精力,不如放在白塔病虫的治疗上好麽?学学斯年阁下!】
【不过这倒是不错的对敌武器, 放在节目里可真是大材小用了。】
【我倒是怀疑节目组有意拿S级雌虫测试效果,毕竟元帅这样的雌虫现今只有一个。】
真是等不及了。
他不想干等着被救了,想和对方见面。
温星阑紧紧盯着直播间里的越斯年,对方从黑色礁石一跃而下,像是一条游鱼潜入海里,只剩下一条麻绳悬挂在礁石之上,绳身在风中时不时颤动。
海因莱因焦急地趴在礁石上往下看,白雾渐渐散去,在阳光的照射下,海水明明看起来清澄到透明,水下的越斯年却很快不见身影,只剩下模糊的黑点。
温星阑闭了闭眼,雪睫如同飞舞的蝶翼般颤动,他勉强克制住担忧的情绪。
现在的阁下不是胡闹的虫,他应该相信对方。
他脑海里浮现一幕幕,月光下对方给虫崽熬药按穴、山洞里给自己针灸......
急促的心跳平缓下来,他控制好心神,开始仔细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巨大的教堂,自己在一个角落里,右手边侧对着一条长长的走廊,地上铺着血红的地毯,两侧墙壁上悬挂着样式古旧的烛台,上面的蜡烛仅有短短一截,在呼啸穿过长廊的风里忽明忽暗,勉强维持着燃烧。
在模糊的光影里,他只能看见,两侧墙壁上好像描绘了什麽,那上面色彩浓丽,线条夸张淩乱,很有浮世绘的风格。
他仰头望去,高大的天花板四周环绕着彩色玻璃,玻璃图案是一个抽象拼合的巨大虫族,上半身是穿着礼服的人形,下半身是化作蛛族虫身的原型,他周围是密密麻麻的小点,但是光线过于微弱,已经看不清是什麽了。
“砰!”什麽东西掉落在地上。
温星阑猛地转头,发现黑暗中一个金属小球滚落到自己脚边后,突然亮起一个小红点。
“识别权限所属为温星阑,面部扫描符合。”
“隐私权限已开,画面仅限温星阑一虫观看。”
机械的男声响起又落下,金属小球弹出了一个全息光影——
越斯年在水中不断向下游动,黑发在水中如同海藻般柔软浮起,脸颊微微鼓起,腰部被绳子勒紧的部分微微发红。
温星阑心神动摇,几乎无力观察周围发生了什麽,甚至来不及思考和自己一起被机械爪抓走的其他雌虫去了哪里。
“啪。”灯光被打开的声音。
一缕光直直打在温星阑身上,他被晃得眼前一黑,瞳膜光斑浮动。
过了好一会,温星阑的视力才缓缓恢複,被药效影响的身体知觉也陆续回归,这时他才惊觉,自己竟然只穿着长裤,露出上半身瑰丽繁複的虫纹,以及交错纵横其上的累累伤疤。
这是他一直不愿对外示虫的样子。
他微微垂头,银色长发散落在肌肉紧实的后背上,勉强遮挡了部分伤疤。
温星阑低头看着地面,眼白渐渐爬满红色的血丝,昔日清澈的蓝眼睛掀起了无边无际的暴风雨。
他压制许久的精神海要暴动了。
S级的雌虫需要高等级雄虫大量的信息素安抚,而曾经的他全靠在战场上跟敌方失去神智地厮杀发洩度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他虫面前发作狂躁症。
而因为温星阑长期在战场上度过暴动,S级雌虫又体质特殊,在不发作时,可以用拟态彻底地僞装精神海完好无损,导致不熟悉虫族的越斯年竟然全然没有发现。
“审判开始。”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温星阑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教堂中心一排排的座椅上,被密密麻麻摆放了苍白人偶,在黑暗中沉默不语,只有眼睛的位置不断闪烁着红光,犹如一双双充满恶意的眼睛在窥探着自己。
“郑成峰,少装神弄鬼!”温星阑声音低哑,有着彻骨的冷意,脸上的神情狂乱与清醒交错。
【这是战士的勋章。】
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在他耳畔响起。
温星阑突然清醒过来,擡眼盯着全息投影里的身影——越斯年突然抱住小腿,他按揉了几下后,四肢挣动着往上游,口鼻间不断冒出气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