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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一边处理事务,一边对谢琰小声吐槽自己不省心的兄弟和那些官员大佬。
“殿下已控制了京师禁军,几位殿下再如何不满,也无济于事,至于朝堂,有秦大人他们在,今日的局面也只是一时而已。”谢琰翻着书简,亦是小声回应,“过的几日就不同了。”
萧珩点点头,正要说什麽,大理寺少卿薛之饶就快步近前,向二人转述了裴进的话。
萧珩和谢琰相视一眼,都有些惊讶。
“裴老贼在做什麽把戏?”萧珩第一反应是不相信,怀疑。
谢琰则看向薛之饶:“薛少卿,裴进只说了这些?”
“是。”薛之饶确定。
萧珩见状,顿时道:“易行,你不是想去见他吧?裴老贼主动请你,定然有阴谋。”
谢琰道:“殿下,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们本来不就打算和裴进进行一番谈话?现在不过是提前了。”
虽然他们刚刚讨论过,裴进多半有很多安排,可以在他登基后迅速稳定朝堂,解决蕃镇乱象,他们也是侥幸,在裴进举兵谋反时获得了意外的助力,也赌对了裴进离京的路线,这才获得了胜利,这其中但凡有哪一步错了,都不是现在的局面,裴进败了,更多是败在运气上,当然这也证明他们才是天命所归。是以如果能从裴进口中撬出他的安排,接下来的路会好走很多,但萧珩还是立时道:“孤陪你去。”
谢琰无奈:“殿下放心,我一定会谨慎再谨慎,不会脱离侍卫视线的,何况裴进已在狱中,镣铐加身,我也学过一些功夫,不会有什麽问题的。”
萧珩想想,确实如此:“那你小心。”
谢琰向萧珩行了一礼,薛之饶跟着一礼,二人一起退下,前往大理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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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中。
听到脚步声接近,然后响起锁链打开声,裴进才睁开眼睛,看向那个战胜了自己的对手,青年未着官服,但所有人都知道青年今日之后,服朱着紫只是等閑。
谢琰踏入牢中,身后只跟着一个侍卫,大理寺少卿薛之饶站在远处,其他狱卒则全部退开,不在视线之内。
裴进将一切收入眼底之际,谢琰也在看他,裴进是个强大的敌人,一度将他们压得喘不过气来,胜了他是他们侥幸,如今裴进身陷囹圄,气度仍然从容,仿佛这里和政事堂没有什麽区别。
二人相视沉默,最终还是谢琰先开了口:“裴大人,琰已应约而来,大人可有何指教?”
裴进淡淡道:“指教不敢。”t他看一眼谢琰身后的侍卫,“你身手不差,还怕镣铐加身的裴某对你不利吗?倒是裴某才需要担心吧。”
“飞鹰,你退到一旁,我和裴大人单独谈谈。”谢琰让侍卫离开,“手下人护主心切,让裴大人见笑了。”
很快,牢中便只有一坐一站的裴进与谢琰二人了。
沉默间,裴进笑了一声,唏嘘自嘲道:“离你我上次交谈也不过二三月,思及昨日,岂能料想今日光景。”
上一次谈话,正是裴进招揽他,向他透露了解决蕃镇,健全选人制度的志向以及要将独女许配给他,谢琰知道,裴进以女相许,不只是为了招揽,更是有意把他作为事业继承者,可惜他们只能是敌人,谢琰压下心中的叹息,拱了拱手:“我等虽胜之侥幸,但毕竟是胜了。”
裴进不语。
谢琰又道:“大人虽有后手,但大人已在牢中,不久便要处斩,待大人一死,那些后手又如何?不过是让殿下费些功夫才能扫清寰宇罢了。”
裴进便笑:“那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出现在此处?”
“因为殿下宅心仁厚,不想看到更多的人白白流血,殿下想要避免这一切,让局面更快地走上正轨。”谢琰答道。
“这于裴某又有何好处?”裴进含笑反问,“你们越麻烦,越受损,裴某难道不是应该越高兴?”
“裴大人不是这样的人。”谢琰看向裴进的眼睛,语气笃定,“裴大人虽为敌人,但琰深知大人志向,对敌人大人利用欺骗,不择手段,斩草除根,可无意义的流血也是大人不愿见到的。”
裴进哈哈一笑,没有被说中的不自在,反而很是开怀:“谢易行,裴某最可惜的事,就是当初欣赏你,而没有杀了你。”
谢琰沉默。
裴进笑完,问道:“裴某将安排告诉你们,能换得不死吗?”
“不能。”谢琰想也不想。
“裴进必须死,但裴某改名换姓,远走他乡,择一地终老呢?”
谢琰沉吟起来,裴进压制萧珩多时,更使得先帝驾崩,还留下皇子和官员添堵,萧珩对裴进恨得要死,但这个要求萧珩还是有可能答应的,相反,谢琰虽然对裴进有惺惺相惜之意,可还是觉得裴进死去更好,他不觉得裴进真的会这麽简单就放弃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