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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你跟那个人类一起去医院检查,没有告诉我。一起去医院是人类之间很亲密的关系……所以我当时认为,你可能有些喜欢他。”
逐渐脱离家庭阴影的少年,也脱离了雏鸟一般盲目的依赖,祂不再是时瓷的第一选择。
时瓷一怔,下意识反驳:“明明我之前问过你,你自己说过不喜欢外出,不喜欢下山,我以为你离开神庙会出事,所以才没让你一起去。”
只是去医院检查,时瓷没想到看起来高高在上的神明,会思维发散到这种程度。
时瓷皱眉:“所以我跟他外出几次回来你不见我,是担心……我觉得我变心了?”
祂说:“……没有,我只是在逃避,在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时瓷不信,有点生气:“你这是冷暴力!明明就有,在你眼里我是那种轻而易举就会移情别恋的人吗?”
祂沉默着垂眸:“我只是不相信自己。”
不相信时瓷会为祂留下来。
空间一时陷入静默。
时瓷本来还想说几句,但转念想想,他好像……也不相信这家伙真的喜欢自己,也没想过祂早早就稳定了他的病情。
祂说:“对不起……我很后悔当时这麽处理。”
时瓷心里乱成一团。
他本来就不是什麽擅长分对错的人,两个人的事情更是搅成了一团,分不清。
分不清……就不分吧。
“我能离开这里了吗?”冷冷清清的声音,刻意拉开了距离。
祂手指一颤,良久,说:“可以,我送你回去。”
祂把时瓷送到了行动组附近,还有几分钟的路程。
时瓷没说什麽。
附近几公里的居民已经全部被疏散,路上空蕩蕩的,倒是不怕被人看见。
而且祂现在的外形,被谁看了估计也只会觉得是什麽过来视察情况的年轻负责人,不会多想。
一高一矮的影子被街边昏黄的路灯投影在地上。
时瓷的余光里是祂的西装外套,袖口处没遮住的皮肤有些奇怪的黑色痕迹,仿佛墙壁的裂缝。
他以前从来没看过这样的痕迹出现在祂身上。
注意到时瓷的视线,祂换了个姿势,将所有皲裂都隐藏在衣服下。
时瓷忍了下,最终还是问:“我知道是你稳定了这个位面的情况,但最近这里怪谈事件的发生越来越频繁,是不是因为……”
他正斟酌着说辞,祂就已经惶急地开口:“我不是想借此威胁你什麽,只是最近……附近位面有些混乱,所以连带这里也不稳定,很快就会恢複。”
时瓷一愣。
祂垂着眉眼,明明五官风格冷峻,却让人看出一种落水小狗的可怜。
“不需要你做什麽就会恢複……我以后也。”
离开祂,时瓷现在就能生活得很好。
有正常的社交圈,笑容也变得更多了,朋友、同学、家人,以后也许还会有……人类恋人。
一个公平对等的,能带给时瓷安全感的恋人。
祂闭上眼,忍着胸口腐蚀一般的痛苦,把这句话说完,“我不会再擅自打扰你的生活了。”
祂等了一会儿,周围很安静。
祂不敢睁眼,只悄悄用感官去描摹心心念念的恋人。
时瓷眉毛皱着,很不高兴的模样,幽幽叹气:“那在你眼中我到底是什麽形象,这麽不识好歹吗。”
夜风吹过,少年张开嘴巴刚好呛了两口风,咳嗽起来。
他睡前喝了酒,睡到一半就被拉过来大量用了能力,还连番起了情绪波动,精力透支,这会儿咳起来就不停了。
祂手足无措,体内的能量在互相倾轧争夺,理智也在危险的边缘,再加上这一幕跟少年之前的离开诡异地重合。
祂着急地靠过去握住时瓷的肩膀,看不到外伤,更怕是什麽了不得的内伤。
“小瓷!你怎麽了小瓷,我可以用力量接触你吗?很不舒服吗?是刚才那东西伤到你了吗?”
对比强烈的体型差,就跟抱小猫似的,一只手揽着他,一只手往时瓷的肺部放。
祂能听出来是这里出了问题。
时瓷咳嗽还好,倒是快被这个人类羞耻观淡薄的怪物弄得冒烟。
他们已经走到了居民小区里!说不定什麽时候就会撞上他的队友!万一被看见了!怎!麽!办!
时瓷缓过来一点,“啪”地一下推开祂凑近的俊脸:“……没事。”
祂那阵最慌乱的情绪过去,也稍微冷静了点。
现在的时瓷,不会被不长眼的东西伤到。
祂很慢地收回了手,然后乖乖站直,头垂着,不像个轻易能倾覆一个位面的邪神:“对不起,我有点着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