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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的外形跟原来也有变化,依旧俊美无俦,高大挺拔,只是五官有了些细微的调整。
总是若有若无地能看出点熟悉的感觉,耷拉着眉眼时锋锐的气质也变得收敛许多。
眉眼有点像时瓷在小世界里交的第一个朋友,那种温和感总是让少年下意识跟着放软神情。
但很快又恢複冷静。
甚至更冷。
时瓷知道了自己回来的真相,知道祂的所作所为,但依旧莫名其妙。
他不觉得手眼通天的超自然存在,会喜欢上一个普通人类。
就像人类对待宠物。
会喂食、会照顾、会包容,也会付出一定的精力和感情。
但终究不会把宠物当成同类。
就算有这样的人,那肯定也不是祂。
之前那个见识少、脑子不太好的少年对于祂来说应该也是一只很难得一见的宠物犬。
足够听话,温驯,能够提供情绪价值。
在袖手旁观那只可怜的病犬死亡后,祂也许也有一点后悔,想念那只笨狗绕在自己脚下打转的日子了。
于是做了些挽救措施。
但更大的可能,也许是因为病犬不识趣地主动离开等死,没有摇尾乞怜,甚至还许愿再也不见到祂。
无所不能的邪神认为自己被挑衅,産生了类似挫败和愤怒的情绪。
一时兴起,又把病犬救了回来。
等再相处一段时间,发现记忆美化了那只宠物人类,兴趣也就消失了。
说不定还会有恼羞成怒的情绪。
祂问:“关于之后居住的地点,你有想去的地方吗?什麽地方都可以。”
少年垂着眼眸,很乖道:“都可以的,我听你的。”
祂在上头期,但他要冷静点拎清自己的份量。
现在提了多少要求,之后等祂暴露真面目,都是代表着人类贪婪的证据。
乌黑的睫羽挡住眼珠,水红色的唇略微抿起,最是乖巧不过的模样。
让人看到就自然而然地相信,少年一定非常信任面前的人。
就跟之前从那些记忆中清醒,答应祂留在神庙中一样的神情。
无辜又软和。
但祂在不同的身体里凝视过时瓷千万遍。
他的唇角是平。
眉头微簇。
代表着主人此时实际的情绪是敷衍和别扭。
他并不情愿跟祂相处。
时瓷的确说过要留在神庙,但从来没说已经原谅祂,或跟祂恢複之前的关系。
就像曾经在节目中对那些嘉宾一般。
正在看祂,但视线却很远。
无法抓住。
不知道在什麽时候就会离开。
新生的心髒沉甸甸地坠着,像被一直手捏紧。
还没完全缝合的魂体颤动,地面忽然剧烈地晃动。
时瓷下意识伸手,但手拐了下,没伸向邪神,而是扶住了旁边的墙壁。
时瓷:“你身体不舒服吗?我其实不介意待在这,不搬也可以。”
是关心的语气。
祂擡头定定盯着时瓷,语气温和:“我身体没事。”
时瓷:“啊……那就好。”
重点倒不是这个,发生什麽意外邪神当然是死不了的,但他只是个普通人。
可能还有点晕传送,受不了颠簸。
祂脸上的喜悦一瞬僵硬,褪去,又沉默下来。
传送很平稳,新住所不知道在哪个位面,好在不是什麽荒无人烟、冒火山岩浆的地方。
依旧临山,但山清水秀,景色秀美,是很明朗的风景。
时瓷随便找了个房间,扭头看着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阴影。
“您……不去休息吗?”
他开口,才意识到一直若有若无的别扭感来自哪儿。
时瓷到现在都不知道邪□□讳,该怎麽称呼祂。
一周目的时候他其实问过。
但邪神一直沉默。
当时还虔诚信仰和理解神祇的信徒马上自己找了理由:
神明的名讳当然不能轻易让别人知道,可能存在某种禁忌。
于是他体贴地不追问。
即使成为了恋人,他还是跟着神仆,称呼对方为大人。
时瓷意识到自己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下意识拧眉。
但对方的神情好像比他更痛苦。
眸底翻涌着压抑的黑色,像是裂开的岩黑流淌出血色的岩浆。
时瓷眼睫一颤,避开他的视线:“您好好休息,我先回房间了。”
“不要用您。”
时瓷深呼吸:“那……大人,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对方不会有什麽特殊癖好吧。
祂说:“苏星文。”
少年转身的动作一停。
“苏星文……或者顾赤枫,你用那些名字叫我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