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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 这两边的信息量都会非常巨大。
然而, 他思考了一瞬息,最终选择了跟在希尔文的身边。
他来到旧日时光里,最终的目的是要看到日记上原写的真相, 跟着希尔文才更有机会目睹日记的真容。
希尔文在桌前, 打开了一。
这明显是魔王提前準备好的,正是他昨日白天没有看完的那本普普通通的魔法书。
他完全不像一个将要死的人, 竟然耐心地把那本没什麽用的书渐渐翻完了。
在这静谧的空间里, 时间仿佛无从计数。只有依靠来送一日三餐的侍卫长,才能勉强知道过去了多久。
希尔文淡淡地看着侍卫长。
“斐尔德为什麽不来?让你过来?”
他冷冷地嘲讽道:“把我一个人关在这儿,他自己不过来, 是什麽意思?”
侍卫长沉默了一会儿,在希尔文冷冽的眼神下败下阵来。
他躬身, 还是选择实话实说:“陛下在寻找救您的可能。”
希尔文合上书,淡淡地说:“那你告诉他,别白费力气了。”
他把侍卫长送来的食物原样推开,一口也没有动。
“剩下的时间本来就不长了,他还要浪费时间在没有用的事情上。”
希尔文擡眼看向侍卫长,“告诉他,到时候可不要后悔,平白浪费了这些天。”
侍卫长却不走了,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这个人类。
“您怎麽也知道自己即将会……”
希尔文直接把那丢了出来。
“你的废话跟你家陛下一样多。”他冷冷地说。
侍卫长默然,躬身消失在空气中。
然而到了晚餐的时间,魔王还是没有出现。
拒绝了所有食物的希尔文默默地靠在椅背上,皱着眉,第一次显露出并不从容的模样。
以魔王对他的看护欲,他不吃任何东西,魔王却不出现,这是一件有些奇怪的事情。
他觉得有些事情可能超出了他的控制。
他静静地坐在桌前,然后从随身的特殊空间中拿出了那本日记本。
他顺便拿出了一枚怀表,打开看了一眼。
希尔维亚在他身上这麽久,从来没有看到过他拿出这枚专属于圣子的怀表。
希尔维亚想,要麽就是他计数的能力特别强大,要麽就是……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希尔维亚倾向于是后者。
希尔文打开怀表看了一很短的一瞬就收了回去,表盖碰撞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那上面显示着,29天。
希尔维亚了然,恶作剧之魔确实没有瞎说。
希尔文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随即打开了日记本。桌上只有一根崭新的笔,希尔文将它拿了起来。
这根笔非常普通,并不是那支作为遗物一直传了两百年、最终落到希尔维亚手里的那根。
他在镜湖底下看到的那一幕,现在应当是没有上演。
希尔文瞟了一眼搁在桌上的墨水,却没有蘸取。
他慢慢地用笔尖划破了自己的手心。
血液涓涓滴下来,在桌上彙成一小滩。
他没有记录什麽,而是从笔记本上撕下了一页纸,用笔尖蘸着自己的血在上面开始书写。
他简单地写了一句话。
“有无异常?”
接着,他开始在这张纸上描画一个极其複杂的图纹。
在最后一笔落成之后,整张纸就这麽突然亮起微弱的光,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将这张纸缓缓托起来,悬在空中。
纸缘突然燃烧起一圈金色的火焰,周围的空间微微卷曲,霎时间吞没了这张纸,不知道将它带去了什麽地方。
即使魔力被魔王禁锢住了,圣子身上也总有些奇异的东西,能帮他做些特殊的事。
这恐怕是来源于神圣之血的力量。
希尔维亚微微惊讶地看着那张消失在空气中的纸张。
他知道,这些年,希尔文从来没有用这样的方式对无论是谁传递过消息。
所以,这一定是非常紧急的情况下才会使用的。
希尔文传递出去了那张纸张,然后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待。
到晚上的时候,魔王终于现身在牢笼里。
他出现的时候没有声音,静静地站在希尔文的身后。希尔文仍然坐在桌前,阖着眼睛等待着。
那本日记本已经被他收起来了。
魔王没有说话,希尔文却敏锐地感知到了,他猝然转头,看向斐尔德。
“解释一下?”希尔文擡起手腕,清秀的腕骨边,细细的金属链子叮叮作响。
他仰着头眯起眼睛:“魔王陛下……你到底在想些什麽呢?”
魔王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神色,几经变换,像海面的波涛轮回过几次,还是归于了平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