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冷漠的紫眸傲慢地落在床上那个老人身上,一言不发地下了一个清醒咒,然后压下剑锋,一寸寸碾压着贯穿了老人的左脚,接着是右脚,彻底剥夺了他的行动能力。
“啊——啊——啊——啊——啊!”
希尔维亚站在那里看着,面无表情。
“你们到底是谁!啊啊啊!”十一长老疯了一般惨叫,在床上试图挣扎却被固定住了肩胛。
他感觉到了这两人身上幽暗危险的、属于魔族的气息,惊恐绝望到快要把眼珠瞪出眼眶。
“你们要什麽!我都可以——可以给你……活人?血食?你要什麽?你说啊——”
希尔维亚拔出匕首,又戳出一个窟窿,看着血液如注流淌。
那血明明是热的,溅在他手背上却没有什麽温度。
“拖进仓库吧,找找仓库。”希尔维亚平静地说。
仓库里满地黄金。
浑身淌血的老人被按在如山堆积的珍宝上。他好像终于意识到了什麽,也好像终于辨认出了面前这个陌生的黑发魔族的声音。
“你……是你——”
“你要做什麽?你到底要做什麽?你——你堕落成了魔族——你果然!啊——”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我想你应该忏悔,长老阁下。”希尔维亚拔出匕首,淡淡地说。
十一长老面孔因为剧痛和惊恐而扭曲,他已经完全失控,即使喉咙已经被震裂出血,仍然不停地尖叫。
“你!你——”
他大叫:“我错了,饶了我,殿下——殿下!”
希尔维亚看着他,透过他的恐惧和绝望,他好像看见了那些被虐打和折磨、满身伤痕地坐在高高座位上的圣子。
他好像看到了,在那些没有钱送去长老们手上的国家,混沌之地仿佛没有尽头地敞开,永远不能被消除。
而混沌之地周围的村庄,逐渐空空蕩蕩,变成一片黑死地。
他好像又看到莉莎残破的尸体,看到了那个恐怖的血池,看到了变成怪物的圣裁官的尸体,看到了无数人绝望的眼睛。
他看到了他的老师,老师躯体残破,面容是死人的青白色,被操纵着僵硬地向他走来。
希尔维亚闭上眼,淡淡地说:“忏悔吧,你说出一条,我就让你早死一分钟。”
“我忏悔!我忏悔!”陷入绝望的十一长老终于明白,他今天必死无疑了,就像那三个被希尔维亚曾经用剑钉死的长老一样。
现如今,他已经什麽理智也没有了,只想少受些地狱般的折磨。
“我有罪,我……”
他的声音被猝然掐住。
希尔维亚将一柄黄金铸造的烛台硬生生插进了他的喉咙。
所有想要出口的话都被堵着,血液从口齿涌出,含混的尖叫在房间里回蕩不休。
希尔维亚松开烛台柄,缓慢却令人绝望地开口。
“可是,我并不想听……”
他最后看了这个老人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仓库,只留下雪在这里。
几分钟后,雪也走了出来,看着他,用清洁咒替他消除了他身上所有肮髒的血迹。
仓库里,惨叫已经完全止歇。
而此时,距离希尔维亚来到这里,才过了不到二十分钟。
“下一个。”希尔维亚面无表情。
*
淩晨时分,天色刚刚发青,圣城的街道像往日一样渐渐苏醒,夜巡的圣裁所士兵开始準备交接换班。
然而今天却好像有什麽不一样。
几声沉闷的重响突然在圣城的街道响起,宛如审判之神落下的锤声。
人们回头,然后在惊恐中发出巨大的尖叫。
“啊——”
那是刻入所有人灵魂的一日。
三座如山的珍宝不知道被谁就那麽凭空运到了街道上,仿佛从天上落下的一样。
而这三座珍宝上,各自躺着一个失去气息的人。
第一座上,浑身没有衣装的十一长老披挂着黄金,浑身的骨骼都被活活抽出来,插进了金条,空蕩蕩的眼眶里,脑髓没有蹤迹,却装着珍珠和宝石。
第二座上,被浑身戳刺了一百多个窟窿的九长老大睁着眼睛望天,身上的血液全部被抽干,皮肤青白恐怖,如同石膏。
最后一座上,五长老被一寸寸敲断了浑身的骨节,身上交叉钉下了两柄长剑,仿佛昭示着审判的意味。
这一切遥遥指向了三座珍宝中央的神殿,似乎是一种放肆的宣告和无声的宣示,令人恐惧又隐约有着吸引人探究的深意。
流言和惊惧在城中随风而上。
而一切知情者都心知肚明,这三位对大长老言听计从的心腹的惨死,指向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