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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维亚彻底怔住了。
这在他概念里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魔王太强了,虽然创世神和初代魔王是对等的存在,但是人类和魔族的力量从来没有对等过。自己孤身进入魔界,这些都是他该支付的代价。
但是魔王不同,他不需要为了什麽忍受这些才对。
他怔在那里不说话,斐尔德却俯身在他耳边更低地说:“圣子殿下……你被逼着求我的时候……被我关在房间里的时候……被我抱着穿上衣服的时候……”
“你不觉得折辱吗?”
希尔维亚的脑子轰然烧了起来,他急促地轻喘一口气,皱着眉直接要推开斐尔德,却被紧紧抱着他的双臂箍了回去。他微冷地擡眼,却一愣,因为他撞上魔王极度複杂的眼神。
斐尔德的眼神那样阴暗幽微,藏匿着带着血腥气的疼痛和扭曲。
魔王就像一头嗜血的恶兽,独自在阴暗里待了很久很久,本能地要拽下那朵最纯洁干净的玫瑰来玷污撕咬,却又舍不得弄碎,只能克制着磨着牙,用沾满髒血的爪子擎着。
那朵玫瑰已经被他拽进了深渊,再也回不到圣洁的枝头,他阴暗地喜悦着,又隐晦地心疼着。
怀里这个人为了不相干的人可以受伤、流血、忍受屈辱,甚至可以去死,而他呢?他是他忍受屈辱的对象,是他想要杀死的敌人。
因为是在他怀抱里,所以连颤抖愉悦的时候,都是皱着眉的。
他如何能甘心呢?
魔族的本能是傲慢、侵占、掠夺、放纵、嗜血,魔王之血更是罪恶的源泉。这是他不可摆脱的罪恶。
所以,他不能凭着本能去爱他,只能违逆着本能爱他。
魔族的王不能容忍自己成为人类的囚徒,但是他可以。
他什麽都可以。
希尔维亚肩头传来一股力量,斐尔德几乎是不容拒绝地按着他坐下来,彻底靠进了自己怀里。
魔王叹息一声,咽下了这些他不愿意吐露的内容,只是无奈地说:“希尔,一整夜过去了,你们人类不需要睡觉的吗?”
希尔维亚撑起身子,却被抱了回去,斐尔德微微躬身拢着他,让他枕在胸口。这个姿势下,他完全是坐在男人支开的腿间,洁白裙摆旖旎地淩乱铺陈,像一支被摘来嗅玩的蔷薇花。
他受不了这麽诡异的姿势,想抗拒,一伸手,却按在斐尔德衣服下绷紧的大腿肌肉上,他猛地一缩手,却听到这个不正经的魔王得逞地低笑。
希尔维亚面无表情,想给他一肘击。
然而魔王动作更快,他轻柔地伸手,将手覆盖在他眼睛上,遮住了房间里过于明亮的光。
斐尔德愉悦地低声安抚他:“亲爱的,睡一会儿吧,乖。”
希尔维亚有点头疼地惊觉,现在这个状态下,无论他怎麽攻击回去,都像在猫挠或者调情,压根是没有用的。
魔王无论是□□力量还是魔力都比他这个废物圣子强,不孤注一掷的情况下,人类中的最强者也只是魔王手底的玩具。
他于是干脆也不反抗了,心如止水地安静下来。
斐尔德于是俯身在他发顶轻柔地长吻。
希尔维亚却没有闭上眼睛,他看到虚虚覆在他眼前的那只手,指缝间透着轻微的薄红,是强光照透皮肤和血管的颜色。
那双手和那身体里流淌着温热滚烫的血液,都一样股动着,似乎和他并没有什麽不同。
他轻轻眨着眼睫,平静地问:“我要进神殿,你也跟着我吗?”
没能及时从这里脱身,也算是一种巧合。既然这样,他更要留下来,查清楚神殿的异常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对神殿的不放心程度,有时候更甚于对魔族。
他说这话,是预料魔王一定不会跟着,想叫斐尔德自己离开。
神殿有创世神留下的神圣之力和特殊禁制,魔王想要隐藏气息进神殿,必然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对自己的力量进行封印。
不仅会损伤能力,还可能会陷入危险。虽然没人能对魔王打出致命伤害,但是重伤沉睡个几百年都是有可能的。
魔王没那麽傻,做这种危险不讨好的事。
然而斐尔德微微笑了笑,俯身在希尔维亚耳边慢慢地问:“你是在担心我吗?”
他笑着叹了口气:“我都来圣城了,怎麽能不去神殿看看?”
……你是来观光的吗?
希尔维亚还要再开口,斐尔德又说:“你管我做什麽?你先自己别受伤吧,啧。”
希尔维亚:“……”有被内涵到。
有点生气,不想管了。
他正準备推开这个烦人的家伙起身,背后的铁门就在此时发出声响,他身体一僵,闪电般就要撑起来。然而斐尔德却扣着他,一下将他拖回来,让他直接栽进这家伙的怀里,裙摆铺了一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