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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过于自信,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伤不到他?
希尔维亚将戒指在指间转了两圈,继续走着,直到一家酒馆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家破酒馆,建造屋顶的木材横七竖八地戳出来,窗户的一角已经被打碎,甚至没修补,又破又寒酸。但是在屋顶上,挂了一对仿佛能把人目光吸进去的巨大魔角。
那魔角崎岖高耸,整体是晶莹剔透的血红色,如同宝石。
希尔维亚盯着那对魔角,直觉地感到非常不舒服。
他问:“那是什麽?”
斐尔德随意扫了一眼:“那是上一任魔王的魔角。”
魔角
希尔维亚仰头看着魔角。这实在是很奇妙的一件事,高高在上的王,在死去后,象征尊贵地位的魔角居然被这样一所酒馆所拥有,作为一个取乐装饰的物件。
但这又是很正常的。因为魔王有那样的更替规则,新王杀死老王得到一切,被赶下王座的魔王什麽也不是。
斐尔德也在看那枚魔角,不知道在想什麽。希尔维亚猜着这家伙是不是在想什麽魔王轮流做,今天你做,明天我做之类的东西。
毕竟他已经是大恶魔领主了,魔界仅仅只有六位,再往上,也只能图谋魔王之位了。
希尔维亚看着魔角:“我以为这种东西,会被现任魔王放在自己的宫殿里,毕竟是蛮有意义的战利品。”
“不。”斐尔德淡淡地说,“现任陛下非常仇恨上一任魔王,所以把他的角直接丢进了拍卖场。这是一种折辱。”
希尔维亚注意到魔角上隐约有一些更深的颜色,似乎凝固在表面。
他于是也就问了:“那是什麽?”
斐尔德也就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上任魔王的心髒魔血。”
希尔维亚怔住了,他扭头看着斐尔德。斐尔德享受了一会儿这种有点惊诧的注视,那乌黑睫毛下深潭似的眸子总是冰凉冷淡,只有这时候才会添上几分漂亮的茫然。
希尔维亚没有管这些,他已经根本没有心思注意斐尔德在看自己。他心里已经掀起了极度震惊的波澜。
谁都知道,新魔王杀死老魔王,从血液中继承魔王之力。因此大多数人都自然地认为,杀死魔王,刺穿魔王的心髒,就可以放出魔王之血。
但是希尔维亚从一个途径了解到,并不是这麽简单。他很确定,曾经有一个人把剑刺进了魔王的心口,却失败了。魔王并没有死。
所以魔王之血一定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斐尔德谈及这样的秘密,态度依然很随意,看希尔维亚诧异,他也就继续讲了下去,每个字都是被深深隐藏的密辛。
“杀死魔王需要特定的武器,如你所见,就是魔王自己的魔角。”
斐尔德继续说:“所以历任魔王最后的争斗都非常残酷,新魔王会割下老魔王的魔角,或者生生掰断,然后用魔角刺进老魔王的心髒。”
“魔角是魔王魔力和地位的象征,与魔王的灵魂深度融合,所以砍掉魔角是很野蛮的。”
希尔维亚默默听着,大脑飞速运转。
怪不得……怪不得那个人会失败……
“割掉魔角必须硬碰硬,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刺杀这种偶然事件。”斐尔德说,“这样,新魔王才真正有资格坐上新的王座。”
说罢这些,斐尔德的语气突然一转,对着希尔维亚笑:“希尔,你既然这麽感兴趣,陪我进去喝两杯?”
希尔维亚擡眸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就往里面走了进去。
酒吧虽然小,但是生意出乎意料地好,挤挤挨挨坐满了人,喧闹声扑面而来。
他俩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斐尔德叫了魔族酒保过来,点了一杯烈酒,又点了一杯橘子汽水,然后叫了一块樱桃蛋糕。
他很自觉地把烈酒放在自己面前,橘子汽水和樱桃蛋糕放在希尔维亚面前。
希尔维亚闻到空气中凛冽的烈酒芬芳,尝了一下自己面前的杯子,然后就被橘子汽水的清甜激得愣了一下。
他看着手边那块形状可爱的蛋糕:“……”
“我能喝酒。”希尔维亚说。
斐尔德完全忽视了这句话,他拿着装满烈酒的晶莹杯子,宽肩靠在软椅靠背上,慵懒地饮了一大口。喉结在线条分明的脖颈间滚动了一下,凛冽的酒液滑下喉咙。
那张冷白的脸上,修长的眉毛连皱都没皱一下,那种懒散却性感的气息,淡淡地释放了出来。
他看起来就像一只在小憩的黑豹。
斐尔德咽下烈酒的余香,然后才懒懒地回应他:“行啊,那你喝我这杯?”
希尔维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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