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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回过神来,他就被推到外面,眼前蓦然光明,客厅里堆满了人,顾家爸妈和他的两个哥哥,他的朋友们。
他们围着一个巨大的奶油生日蛋糕,插着蜡烛,“生日快乐!”
顾沉澜望着他们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愣了又愣,眼眶慢慢湿了。
刚才云锦原来不是挡……
而是努力在藏他的生日蛋糕。
要是提前暴露惊喜,惊喜就没那麽让人感动了。
顾沉澜看着云锦,竭力隐藏情绪,声音还是颤的,这次是真心实意喊了一声:“谢谢,妈。”
这句话他也对傅怀璟说了。
他真的很感谢他们,完成他以前就梦想着做到的事——他渴望得到了一个圆满的家庭。
小时候的顾沉澜在福利院待太久,童年受了家暴,他曾经以为他就要这麽一个人孤零零死去。
现在,太美好了。
一行人围坐着热热闹闹切蛋糕,云锦笑眯眯坐着,眼睛盯着傅怀璟,忽然叹了口气,道:“当然也是这样,我们傅怀璟过生日,突然被诊断出脑子长了个东西,被迫去国外治疗,从此他就不爱过生日了。今天难得这麽热闹,真好。”
顾沉澜切蛋糕的手颤了两下,他缓慢,擡起眼,眼角已经红了,几乎是急切问道:“那时候他几岁!?”
云锦和身边人被他难得激动的态度吓了一跳,正要回答,还在门外接电话的大哥顾承澜不可置信三观尽毁的样子,他一步步走了回来,打断他们道:“顾沉澜!你跟我出来一下。”
顾承澜眸光沉沉,俊逸的脸前所未有的严肃,看了一眼傅怀璟。
他已经调查清楚定位器从何而来。
他的弟弟所遇非人,竟被一头早有预谋的心狠手辣猛兽蒙骗。
“不,大哥你等会儿再说。”顾沉澜竭力忍耐自己快要上去攥紧云锦的双手,“您告诉我,傅哥那时候到底几岁患病?他是因为这个才出国吗?”
这时顾承澜已经伸手来拽顾沉澜,硬生生把顾沉澜拽得站起身来,这是顾沉澜的事情,不能在两家人面前撕破脸面,闹得太难看,他们一定要去外面说。
“是十八岁。”云锦见顾沉澜要被拽出门去再也不回来似的,急切站起身道。
顾沉澜如遭霹雳,他不可置信,转过脸去看傅怀璟,不知哪来的力量挣脱顾承澜,扑上去,按住傅怀璟的脸,伸手仔仔细细摸遍了他扎手的短发,果真摸到一处疤。
那是手术开刀的疤。
顾沉澜眼睛霎时通红。
他的身躯横亘着无数疤痕,但他从未对一道疤如此失控失态。
这道疤不应该在傅怀璟身上,傅怀璟那样骄傲的天之骄子如何忍受得了这样的疾苦与分别的不舍想念。
傅怀璟漆黑的眸光,闪过冷静複杂。
“你,你为什麽不告诉我?”顾沉澜问他,“我一直以为——以为——”
他把自己所有的恨,倾洩给傅怀璟,他用恨才能活下来,活到今天。
现在,却说,这一切这都是误会。
顾沉澜攥着傅怀璟的手都发疼,难以想象傅怀璟手腕被握成了什麽样子,他还神志不清,就被大哥顾承澜趁机拉了出来。
变故太快,傅怀璟望着离去的兄弟俩,匆匆留下“等我们”,就往外追去。
顾沉澜被拉到檐下,吹来细雨冰冷,将他一个激动,逐渐清醒,清醒过来,眼眶不受控制变红,倒是天色昏暗,隐藏了他的情绪。
“虽然是你们夫夫俩之间的事情,但我觉得你必须要有知情权。”顾承澜神情无比严肃,说,“你冷淡且贴心的丈夫,给你安了定位器,甚至,在你跟他相遇第一天,就给你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远处传来花盆砸碎的声响。
两人通通往右侧望去。
远远的,俊美青年一身黑衣,勾勒着挺括身形,肩宽腿长又帅又兇,黑漆漆的眼,紧盯着他们,阴森淡漠。
顾沉澜吓了一跳。
大哥顾承澜更是不由自主将他护在身后,喝道:“傅总!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犯罪!”
傅怀璟一步步走近。
“我知道。”他嘲讽弯起唇角,“我比谁都清楚后果,小澜会讨厌我。”
妈的现在不提犯罪,还顾忌顾沉澜讨厌他,疯子!真的是疯子!!
傅怀璟还在逼近,伸出苍白失色的手,沉沉道:“小澜,跟我走。”
顾承澜往后一看,紧张道:“别听他的!他是个疯子,今天能装定位器和针孔摄像头,明天就能带你殉情跳大海!”
顾沉澜脑子倏然回蕩“你冷淡且贴心的丈夫,给你安了定位器,甚至,在你跟他相遇第一天,就给你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