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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见他是真的不知情,被他这个样子吓得慌张之色换成了三分可怜,七分嘲笑:“对啊,你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比你大了四岁,而且最近听我妈说,你妈好长时间没露过面了,听说好像怀孕了,算算日子都快生了,你又多了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或者是妹妹,真羡慕你啊,什麽都不知道,像个傻子一样活着也挺好,这样就不用担心你爹妈的钱都留给你那些兄弟姐妹了。”
他那时只觉得天崩地裂,他总是以为自己再优秀些,或许他们就会注意到他,可原来他们还有别的孩子。
大他四岁的姐姐和……未出世的弟弟妹妹。
全世界人都知道,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他想去问问自己差在哪里,他不甘心,他总是还带着些期盼的。
那天他下午的课都没上,行尸走肉般出了校门,随手拦了个出租车,他先是去了父亲的公司。
他没进去歇斯底里,他只是默默地等在公司旁,等他下班跟在他的车后面,看着他进了家门,但他没有离开,就坐在别墅的不远处,盯着偶尔玻璃窗上透出的剪影,坐到了深夜。
他就这样也没去上课,一直跟了一个星期左右,但这天有些不一样,他被发现了。
是他的那个姐姐,注意到了他。
那天他父亲没有直接回家,反倒是去了附近的超市,他带着几分疑惑,因为有什麽需要都会有家里的仆人去买,根本不用自己去的。
但当他看到在那里等着的母女,他明白了,这对他们来说,只是调剂生活的方式,他不知是抱着何种心情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父亲会对他姐姐笑,会问她要什麽,姐姐也会撒着娇说要这个那个。
他离得并不远,能清楚地听见他们的谈话,父亲说东西太多了要送回车上一趟,让姐姐在原地等一下。
在他们离开后,那个姐姐推着购物车直奔他而来。
“你就是我那个弟弟吧,爸爸和秘书偶尔会谈论你的近况,我从秘书那看过你的照片。”
她穿着鲜豔的红裙子,加上脚上带点跟的鞋子,比当时刚发育的余佘还高了些,十八、九的年纪张扬得很,连说话都带着几分盛气淩人。
周围人来人往,并没人注意到他们,余佘张了张嘴不知说些什麽,她也没準备等余佘说什麽。
只见她从购物车里拿出了一瓶饮料,递给了他。
“我渴了,你能不能帮我拧一下。”
或许那点残存的血缘关系作祟,也或许是年纪还小的他太过单纯,余佘没有防备地接过来帮她拧开,在递回去的时候,她突然抓住了自己的手,将饮料倒在她的身上。
他呆呆地拿着剩下的半瓶饮料,不理解她在做什麽。
直到听见一声厉呵:“你在对我的女儿做什麽。”
他看着身着红裙傲气淩人的姐姐听见这声音脸色突变,她换上一张委屈的脸,扑簌簌地掉下眼泪,余佘不得不赞叹她高超的演技。
只听她说:“爸爸,是我自己不小心倒在了身上,跟弟弟没关系。”
随后父亲的责骂和那位“姐姐”诉说的“事情经过”夹杂在一起,吵得他脑壳疼。
他麻木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出闹剧。
最后那位“姐姐”大方地说道个歉就没事了,他沉默半晌,然后将手里剩的半瓶饮料一滴不剩地扬在了对面二人的身上。
在两人目瞪口呆中转身离开了。
后续“父亲”派人来骂了一顿管家,说怎麽把他教成了这副样子,他轻嗤一声,去那个超市弄到了那天的监控视频,截下了那段发给了他的父亲……的秘书,说来可笑,他竟只有父亲秘书的联系方式。
并未激起一点水花,他懂了,人心都是偏的,哪怕并不是他的错,又能怎麽样呢,他并不会像那天那样训斥他的姐姐,也不会让那个“姐姐”给他道歉。
母亲那边也是差不多的光景,不过那位同学的情报还是有些偏差,他还有个已出世的哥哥,比他大了几岁,母亲唯一比父亲不同的就是给了他一份合同,叫他签了后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后来他才知道,他的爷爷和姥爷是世交,以把家産留给他俩的孩子为条件,逼着他们结婚,两个老头也不是什麽正经人,情妇孩子有都是,两个人为了继承家産只能找了家医院,用上了那时最先进的技术——试管。
但两家的财産继承还在他身上,母亲的那份合同上有难以注意到的蝇头小字,写得是自愿放弃财産继承,他当时生气没签意外地躲过一次暗箭。
之后他并没去要回公司和应有的财産,就是他姐姐和弟弟不放心,各显神通想要弄死他,他被绑架过,被威胁过,在街上被追杀过,他活得像个通缉令上的犯罪分子,可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