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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迪亚坐在办公桌前,手撑着额头,闭着眼睛,脑袋微侧,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浅淡的剪影。
她经历了一场无法苏醒的噩梦,一切都显得仓促,一切又显得理所当然。
就像事态早注定会如此演化。
莉迪亚不太愿意去想,洛娜的书信与记事簿仍然在她的桌上,
莉迪亚将它反複翻阅了许久,优雅工整的字迹上简洁明了,就像她本人那样无趣,没有多余的解释或者赘言。
‘你的父亲是被我杀的。是我的错。’
这是洛娜给她的答案。
这句话,每个字,都令她出离愤怒。
莉迪亚轻笑了两声,实在太荒谬。
这不重要,也没有意义。
她甚至连质疑的资格都没有了。
洛娜已经死了。
她的双眼渐渐染红。
她恨她,她恨透她了。
哪怕连一句解释也没有留给她,也没有告诉她为何这样对待她。
她就这麽死去。
死了,就死了,连哪怕一句愧疚都不肯施舍给她。
她再听不到洛娜的任何忏悔和解释,因为那没有意义。
莉迪亚的心髒在隐隐作痛,那痛苦越来越强烈,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笔杆被狠狠的捏紧,骨节泛出苍白的青筋。
一滴鲜血顺着指缝流淌下来,滴落在纸上。
“咚——”
敲门声骤然响起。
莉迪亚迅速擦掉指尖的血迹。她将沾着血的纸张随手扔进了废纸篓。
“谁?”
她平静的问道。
“您好——我是您姐姐生前,最好的朋友。”
门外传来一阵堪称冷漠、疏离的寒暄。
莉迪亚挑起眉梢,冷声问:“有什麽事吗?”
门外安静了几秒钟。
“请原谅我的冒昧……但是,我认为我有必要提醒您一件事。”门外的声音说。
莉迪亚皱起眉头,神色冰冷,她盯着房门,“你到底是谁?”
“休弥伽·英格索尔。”
门外的声音继续传来:“似乎,英格索尔认为——斩草除根是更好的决定。”
——
——
赫敏离开了罗塞蒂的庄园,她回过头去看,目光在那栋古老的庄园上徘徊。
灯光——已经全部熄灭了,连一盏都没有亮起,黑漆漆一团,仿佛永恒的沉默。
赫敏站在原地,呆愣了片刻。
她想起前几日刚刚到罗塞蒂宅邸的时候,她初次与莉迪亚见面时的样子。
脸色苍白,像失魂落魄的木偶,她呆滞地坐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模样。
——那样的孩子,真是可怜啊,不是吗?
赫敏想。
“该走了。”卡琳拍了拍赫敏的肩膀,提醒道。
“嗯。”赫敏收回视线,跟着卡琳往前走。
“我送你回霍格沃茨。”
“我只是……有点担心。”赫敏迟疑了一瞬,还是把心底的忧虑吐露出来。
“担心什麽呢?”卡琳奇怪的问。
“担心卡什,还有——莉迪亚、杰森。”赫敏的脸色难看了许多,“也许只是我的错觉……”
“别担心了。”卡琳笑笑,“凤凰社答应过她的,会保护好他们的安全的。”
赫敏蹙了蹙眉,她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细思考了片刻。
“好吧……”
——
——
滴答滴答……
一滴、两滴、三滴。
血液蜿蜒,绘制成繁杂古怪的图腾,一缕缕血光萦绕其中,像是某种仪式。
血色的图腾纹路逐渐变深变浓,慢慢的彙聚成一团,形成一个奇异而诡谲的魔法阵,最终,血液彙聚成一朵巨大花苞……
又似心髒,跳动着,发出砰砰的闷响,一声声撞击着胸腔的声音清晰的回蕩在空旷的洞窟。
围绕魔法阵四周,一圈又一圈血红色的符号,闪烁着诡谲神秘的光芒。
血液在空中飞舞着,缠绵着,纠缠成密集的丝线。
她要苏醒了。
致送葬人CⅢ
仿佛——正处于一座熔炉之中。
五髒六腑,浑身的皮肤和肌肉仿佛在承受万般煎熬,一点一点的被焚烧。
灼热的血液从胸口流窜到四肢百骸,灼热穿透每一寸皮肤、肌肉、筋络、骨髓……
直至痛楚撕裂了最后仅存的理智……
身体在火焰中一点一点的溶化,消散。
像是被丢入滚烫岩浆中炙烤,又像是泡在刺骨的海洋里,感觉血管和内髒一寸一寸龟裂,痛苦和绝望交织成恐怖的潮汐。
一阵接着一阵,永无止息。
想要呼喊救命,所有的声音经过了喉腔挤压,只剩凄厉尖锐的嘶嚎——“啊啊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