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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达芙妮,你先说吧。”迟疑了片刻,洛娜才说道,语调不疾不徐。
似乎在掩饰什麽——几乎叫人听不出声音中努力遮掩着的几分紧张。
“……好。我们晚上之后可以谈谈。”她半晌才问道,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焦躁与难堪,似乎怕她拒绝一样——但洛娜怎麽可能会拒绝。
“当然。”
洛娜的心绪全在别处,听得心不在焉的。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议论个没完,邓布利多只得又清了清嗓子,“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代表队将于十月份抵达,今年的大部分时间都会和我们在一起。我知道你们在他们逗留期间会给外宾们全部的热诚,并且全心支持冠军选手。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希望你们明天上课时得保持清醒,放松头脑,这非常重要,快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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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罗恩的心思好像飘到远方,“是啊,一千金加隆……”
“走吧。”赫敏说,“你再不走的,这儿就只剩我们了。”
哈利、罗恩、赫敏、弗雷德和乔治走出礼堂。
他们走进前厅时看见了洛娜,弗雷德与乔治招了招手,接着争论邓布利多阻止不满十七岁的学生参赛可能采取的方法。
用梅林的胡子打赌,几乎没有法子能够阻止格兰芬多的双子星……
哈利淡淡招手,抿起唇也没多说些什麽。
他们已经长大了,但哈利依旧很难忘记当时分院仪式时洛娜那一句忠告。
仅此哈利就足以将她视作朋友……至少洛娜真的不会是什麽坏人,不是吗?
罗恩愣了愣,随即朝着她扬了扬脑袋点了点头,当做是打招呼了。
他们没那麽熟,也许以前很熟。
赫敏立即停下了与乔治、弗雷德的争辩,她并不顾忌身份般朝着洛娜招呼道,“嗨,洛。”
“……晚上好。”洛娜僵硬的扯了扯唇,露出一抹干涩的微笑,浅鞠了一躬,“赫敏,你好。”
赫敏看出她似乎心不在焉,也立即猜测到了几分缘由。毕竟是她告诉了达芙妮真相。
洛娜隐瞒了许多事情,但她并没有多说什麽……夜色笼罩的城堡中亮起了灯火,“洛娜。无论如何,我相信你。”
“赫敏,”洛娜说,低垂的眉宇间眸色变得几分深暗,“我会努力做的更好。”
“会的。”赫敏轻声说。
只是毋庸置疑的回答,即便……结果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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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沉暗,连续的雨季让空气潮湿而寒冷,却还未到寒冬的程度,只是偶尔刮过几缕风雨,有些萧索。
达芙妮坐在床上,盯着窗外摇曳的湖底,思绪不知飘向了何处,亦或者根本就没有任何多余的念头。
‘你知道我是对的,听我的。’‘达芙妮,你为什麽不能听我的话?保持沉默。’‘好了,达芙妮!不準顶嘴!’
她闭上眼睛,用力抓住了床单,夜晚的凉风吹拂而入,夹杂着细碎的雨丝。
什麽是对的?什麽是错的?
‘随大势而动,顺大势而行。当权者是对的。’
她的父亲戈登·格林格拉斯曾经这样教导她,他说:“这就是格林格拉斯纯血统贵族延续至今的格言。而某些人、比如罗塞蒂家族显然不懂这个道理。”
说的那麽好听,其实只是怯弱、趋炎附势。
就像曾经她曾经偷听到宴会上过去的食死徒同党所说:格林格拉斯就像黑魔王身边的党羽鹰犬,只会对他谄媚讨好。如今黑魔王消声匿迹,他们转过头又开始对魔法部摇起尾巴。
最可悲的是在那次宴会之前,她眼中的父亲的形象是傲气而骄横的、不懂得尊重她,只会用尖酸的言语举止刺激她。
在第二次魔法战役时,她的祖父包庇了一位凤凰社的成员。
于是乎他被黑魔王所杀。
在同僚的眼前。
这并非是什麽秘密,甚至于许多食死徒都知晓这件事情的始末。因此,他们的大谈特谈全部纳入了达芙妮的耳中。
达芙妮对于立场、魔法界的局势都没有太深的执着。她只是觉得很可悲。
她的父亲的真面目个胆怯懦弱的人,即便至亲之死也无法唤醒他,最终他选择了默不作声。
就像他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
就像他想要教导达芙妮所做的那样。
就像他想要看着达芙妮变成他的那样。
逃避、妥协、忍耐,顺着别人的心意,不断讨好,谄媚卑服……这一切都是那麽虚僞。
他仅有的一点骨气宣洩在家人身上,似乎只有掌控住达芙妮,才能体验到他不曾拥有的可悲的身为掌控者的‘权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