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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忆起,只有一个想法。
这麽一位美好的人,死的却那麽惨。
只剩下孤零零的墓碑。
女孩蹲下腰来,拔着墓碑旁的杂草。
为什麽有人要对着墓碑说话呢?女孩想。
她见过很多的人,或是不自然的表达着思念与不舍,或是谈论起死者对自己的期盼与未来,亦或是单纯的表示抱怨。
死者无辜,不值得被埋怨,更不必被缅怀。
他们为什麽需要对着块冰冷的石头说话呢?她不知道答案。
因为他们需要倾诉,而最好的倾诉对象就是死物。
这句话是女孩并不要好的朋友西奥多告诉她的,也许这才是事实吧。
西奥多总是能说出一些高深的话来。
“……”
女孩将墓碑上的枯枝烂叶扒开,用手绢轻轻擦拭掉墓碑上的灰尘,露出干净而平滑的墓志铭,字迹潦草却漂亮——蒙娜·罗塞蒂之墓。一位失败、懦弱的人。
简洁的句式和语调,沉闷又无情的收笔。
这块墓碑的主人并不受人待见。
蒙娜的墓碑没有立在罗塞蒂家的墓园,而是一片荒土。
女孩不过问原因。
在外人的眼里,只是因为劳雷尔已经对自己的女儿不再有一丁点多余的关爱罢了。
女孩又往坟墓前洒了些清理的泥土,实实踩平了它。
这里太安静了,蒙娜肯定不喜欢这里。
女孩倒是喜欢,她希望她死后能有个安宁。
女孩蹲在草地上,托腮注视着墓碑。
女孩的眼神恍惚着,她盯着那块墓碑上的名字,忽然不自觉喃喃道:“啊……真丑吶。”
那时女孩懂事上学时,她在烹饪课时亲手做了蛋糕,上面刻画了母亲的名字‘蒙娜’的缩写。
虽然是个拙劣的成品,女孩还是兴致勃勃地带给了妈妈。
得到的就是这个既不留情面又好笑的评价:‘真丑吶’。
她拨开杂草,将属于母亲的魔杖轻轻放在踩实了的泥土上,手指最后一次触碰冷杉木魔杖。
她感觉到魔杖传来的一丝温度,但这温度太过薄弱,瞬间就消散掉了——就算她再握着那根魔杖也没有办法。
“我不擅长道别。”洛娜低声说道,“……恩,走了。”
——
与卡什饯别之后,正午11点,她恰好到达伦敦国王十字车站。
至于外祖父?他从不会真正在乎她。
来麻瓜界的机会少之又少,所幸这趟路程说得上顺利。
她一边推着置物车缓步朝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方向走去,一边看着头顶指示牌四处寻找。
必须承认的是,伊万杰琳·奥平顿偶然想到可以在车站里修建只有巫师能进入的隐蔽站台的想法,是天才般的主意。
但洛娜同时觉得她是个十足的疯子,需要径直从两个站台之间的隔墙里穿进去……设计出这麽一条毫不隐秘的隐秘通道。
洛娜的意思是,如果有巫师的行李箱掉在地上,让那些中国咬人甘蓝或者粪弹散落一地……那场面一定会很难收场。
更别提,还有人莫名其妙地喜欢推着推车沖进隔墙,他们不明白自己发出的尖叫声与车轮滚轴发出的噪音一点也不符合‘隐秘’这点吗?
她一边想着,一边从七又二分之一站台出来……她上错地方了,那是前往欧洲大陆巫师村落的长途列车。
刚刚拦住她的魔法部雇员告诉她:她险些就上那辆去法国西北部基伯龙的列车,看基伯龙牧马鬼飞球队了。
不要,绝不。
她不喜欢魁地奇,一点也不。
重新回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赶早不如赶得巧,连等待特快列车进站的时间都省去了。
列车缓缓的驶进来,发出沉闷的声音停在了站口处。
和现代麻瓜所使用的火车不同的是,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仍然是複古深红色的蒸汽机车。
毕竟那可是18世纪奥塔莱恩·甘布尔征用的麻瓜火车,洛娜踏上的是正儿八经的老古董。
这辆将麻瓜带进工业时代的‘巨兽’在被征用后,经过了彻头彻尾的改造。
不再使用蒸汽机驱动,而是单纯依靠魔法运行。
同时,它有了一个全新的沿用至今的名字: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真方便。
洛娜一边想着,一边迈腿登上火车。
大难不死男孩
火车车厢分为许许多多小隔间,每个隔间都是相对封闭的。
洛娜觉得自己上车的时机不算太晚,但有些隔间都已经被占满座了。
狭窄的过道走廊已经显得拥挤,高谈阔论与欢笑的声音充斥在耳畔旁边。
洛娜揉了揉眼睛,她发誓自己刚刚好像看见了有一只蟾蜍在满是人的过道被吓得蹦蹦跳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