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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他的智慧实在有用...
“你去捉他,维可缇木没有生气吧。”
“没有。”
说起这个,丑角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别扭。
他想起愉悦摇晃的白尾,雀跃而淩乱的脚步,故作平静但难掩兴奋的脸,心情十分複杂。
“属下一唤,他就回来了。”
“......”
来自羔羊的,错误的、可悲的信任吗。
收起思考,冰神的视线在丑角身后的护卫身上落定:
“皮耶罗,除此之外,还有什麽事情吗。”
*
一切的计划向女皇奉上,换来迟疑的目光在丑角与护卫身上游蕩。
“皮耶罗,你在做一件愚蠢又得不到回报的事情,羔羊的心将被泪水浸没。”
“我十分清楚我的所作所为,陛下。”
罪人合上左眼,脸上满带赴死般的从容:
“可是不如此行,又有何物能牵绊住龙尊日益健壮的脚步呢。”
“女皇啊,放手去做吧,当殿下向我讨罪的时刻,我自会献出我的生命。”
“......”
冰神看了看不死的老者,心知他早已被往日的过犯拘住了心神,不複理智,只得垂问神情恍惚的守卫。
“至冬的子民,伊万啊,你上前来。”
那凡人满目惶惶地擡头,如见世界颠覆,山峦崩塌于面前:
“陛下,维可缇木殿下真的是...!”
九沃龙尊吗。
声带被良知捏住,让他吐不出那几个字来。
他想起稻米划过喉管,咽入胃中的满足。
也想起白尾紧紧缠绕,蓝眼依恋又清澈。
“女皇陛下,我们不应该...!”
不应该将他深锁宫殿,远离人世与冷暖。
“我们应该...!”
将他送还故土,让他得享本应有的一切。
但至冬的孩子最终还是沉默了。
如果那无妄的杀戮不曾存在,该多好啊。
“好了伊万,让我们再重新确定一下计划。”
短鞭被握在手里,皮耶罗目光决然。
“等维可缇木殿下进来,我会以你玩忽职守之名将你重重惩罚,在朋友的伤痕与悲鸣之间,他将明白自由的代价。”
唉,负责保护的人反倒成了软肋了。
伊万闷闷地移开了眼,失礼地不去看上司的脸。
“...他一定会哭得很大声的。”
“我想也是。”
“...长官,您真可恨。”
“我想也是。”
“...等他长大,明白事理后,您定会迎来最惨痛的结局。”
“我想也是。”
“...”
女皇陛下的座前,两个无礼的凡人陷入了沉默。
“一会,需要我下手轻些吗。”
“不用。”守卫的眼里含着怨气,生硬地拒绝他的上司。
“托您的福,我已经是个罪人、是个帮兇了,罪人挨些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安静。”
忽地,权杖轻点地面,女皇严厉了眉目:
“他来了。”
二人住了嘴,看着小小的黑影一跳一跳地印在地毯上,犹犹豫豫地停在门外,不动了。
屋内,三人全神贯注地盯着影子,等待着孩童从门后走出,踏入舞台的中央。
这一等,就是数分钟。
小人儿站在门后一动不动。
好在他也没发现自己的影子出卖了自己的存在。
“...?”
眼睛都瞪得有些干涸了,伊万强忍下揉弄的沖动,向一旁的统括官投去疑问的目光。
不叫他进来吗?
丑角目不斜视,紧紧地盯着影子上那两支小角:
有古怪,再等等。
王座上的冰神不言不语,守卫也不好提出建议。
于是,三人如同沉默的雕像,静静地凝视王子的影子,不知道在等待些什麽。
看着看着,影子的高度猛地一缩,团成一小团,连尾巴在哪里都看不清晰了。
伊万推测为小王子蹲在了地上。
站累了?
还不叫他进来吗?
守卫再次看向统括官,目光带上几分催促。
一会睡着了就不好办了。
丑角一言不发,冷静地扭头,十字眼看向王座上的冰神。
陛下觉得如何?
“......”
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办法吗。
冰神的目光难得带上了几分无语。
但不用她再犹豫了。
尾巴拍打地面的发洩声与稚嫩的叹息已在门后响起,不大,但是够鲜明,足以惊起一些波澜。
“!”
“殿下?”
伊万率先反应过来,守护本是他的职责,成人迈开长腿,向门外奔去。
“喂!”我们的计划!
丑角伸手欲拦,却被忽视得彻彻底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