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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死!”
他提到了冰系邪眼?
在最紧要的关头,看似暴躁不安的魔女,却迅速地提取到了关键信息。
这不是一个普通小偷该知道的情报。
“谁指使的你!你可知道你手里的是什麽人吗!”
亡命之徒又怎麽有理智分析接下来的利弊, 他只是心心念念着主人交给他的指引:
迫使伤重的炎之魔女交出邪眼,让她的火焰将她自己烧成灰烬。
于是气焰越发张扬, 他双臂上的肌肉岩石般凸起, 做势就要把幼儿将地板上摔去!
“我管他是谁,邪眼你交不交!”
如被扯住后颈皮的幼猫, 幼儿手脚摇晃, 口中发出细细的尖叫。
“...啪。”
用来束缚火焰的冰系邪眼被远远地抛开,屋内的温度迅速上升。
岩浆般炙热的血水被烤得从罗莎琳的眼角流出,烙下一串梅花般的泪痕。
“现在满意了吧。”
金黄的发尾被火焰燎得焦脆,奇异的香味混着热气扑上幼儿的脸。
“......”
明明痛得如同火焰中的薪材, 但她的头颅还是高高地擡起,骄傲又不可一世地睥睨凡人:
“说出你的条件, 将死的蝼蚁。”
痛苦与坚定都被冰色的眼瞳收揽。
“...你、你!”
火光大盛,面前的女人物理性地燃烧,哪怕是早有心里準备的贼人也心里一颤,寒意顿生。
“你站在那!不许动!”
这摆明了是想耗死伤重的我啊。
罗莎琳挑了挑眉,明豔的脸上满是嘲讽的笑意:
“哦?看来你的幕后老板对我如今的身体状况很是熟悉啊,让我猜猜,不会是愚人衆内部的老鼠吧...”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
噔!
高跟鞋锋利地划过火焰,一步一步地踏向莽撞的贼人,缓慢又铿锵!
“别过来!”
惊恐的叫喊声中,幼儿再度被高高举起:
“我真的会摔死他的!”
噔!
“真的吗?”
点点火星点亮金发,也点亮她浅紫色的眼,那眼睿智又冷酷:
“我已经看透你了,下三滥的狗腿子。”
“如果你真的要伤害他。”
“为什麽不保持一开始的尖刀抵脖威胁,而转变为更麻烦,更不方便的摔死做威胁呢?”
“而且...”
火焰化为蝴蝶停在男人的发间,冷汗化雾消散。
“除了逼迫我扔掉邪眼,自己烧死自己方法外,你已经没有更多的求生手段了吧。”
毕竟,区区凡人是无法威胁到执行官的,哪怕是伤重的也一样。
凛冽冬夜里,火焰炙烤着生命与灵魂,印进龙尊与凡人的眼里。
“你真是接了个九死一生的工作呢,可怜的先生。”
“...那又如何呢,孩子在我手里,在烧死我之前小心他先变成烤土豆吧!”
该死,我就知道那麽高的报酬风险一定也高!
贼人已经感受不到孩童的颤抖了。
毕竟他的颤抖要比那孩童剧烈一千倍、一万倍!
所以他也看不见孩童握紧了手掌,身上迸发出浓烈红光!
牙关艰涩地运转,对着熊熊绽放的玫瑰,卑劣的灵魂被烫得畏缩又含糊:
“开个条件吧,莫女,海子唔辉......”放的。
好像有什麽生物深深卡住了喉咙,占满了口腔,令凡人不得吐出求饶的话语。
是什麽东西?这种危急关头,该不会是我的自尊心吧。
他苦中作乐地嘲笑着自己,努力地再次张口嘴进行谈判。
“唔会放——呕!”
肉红色的巨大粗蟒瞬间从人口里蹿出,撕裂嘴唇,爆开下颚!
一片茫然间,脸皮被扯得脱骨,七零八落的牙齿如点点碎石镶嵌在柔软湿润的肉柱上。
我这是...
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敢放下孩子,只能慌忙腾出一只手去揪那从嘴里流出来的肉红蟒蛇。
太粗了,一只手都握不住。
...欸?
这手的手掌是那麽肥壮,鼓鼓囊囊的肉缠满骨骼,挤成象腿。
...这不是我的手。
他惊恐擡眼,却看对面的魔女也同样惊恐地看他,连那旺盛的火焰都开始变得呆滞。
我只是怎麽了!?
嘎哦...嘎哦...
忽地,那魔女变得有些矮小了,就像一号更比一号小的套娃,房屋也开始变得越来越狭窄,吊灯几乎要碰到头顶。
想擡手,手竟动不了了,想拧头,也感受不到脖颈的存在。
......世界微缩了。
比足球更大更圆的眼睛贴在天花板上,虹膜被擦得发痒。
他像是个被塞进玩偶房里的巨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