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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可缇木。”毛绒熊略显粗暴地塞进孩童的手里。
但魔女的声音却惊人的柔和:
“这个是毛绒熊,是玩具,是安全的,来跟我念——”
“毛—绒—熊——”
很耐心,很细致,就像一位普通的人类母亲。
散兵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魔女。
安全。
“毛绒熊。”女皇的养子比那熊大不了多少,维可缇木艰难地搂紧熊的脖子,将自己依偎在上面。
“罗莎琳,毛绒熊,帽帽,毛绒熊。”
维可又学到了一个新词彙。
“帽帽?谁啊?”兇恶上挑的眼睛眨了眨,女士开始努力回想宫殿里的哪个守卫可以被如此可爱地称呼。
“是我。”冷淡的声音从她的身旁响起。
人偶不愉地整理了下斗笠,对着人类出言讥讽:
“怎麽,看你这副表情,是我你不满意?”
“...”明晃晃的嫌恶瞬间露在她明豔的脸上。
“老黄瓜刷绿漆,你装什麽嫩。”
“!??你!”生而少年的人偶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评价,但他看了看正玩得开心的孩童,还是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比起吵嘴,散兵现在有更在意的事情。
“算了...你好像还挺关心维可缇木的,为什麽,魔女?”
“据我所知,你可不是什麽良善之人啊。”
人偶比谁都清楚,愚人衆里。
没有无罪者。
“......”在无心之人的注视下,火焰微微凝滞,罗莎琳陷入了沉默。
她想到了初入至冬的那几日。
*
“仿照神之眼所做的玩具吗,看着还有几分精巧。”
冰系的邪眼拘束住不熄之火,血管下不再有灼热的痛楚流淌。
死的脚步远了。
鲁斯坦的脚步亦远了。
大片的烧伤仍在她的体内外留存,带来难言的苦痛,但仍比不过知道爱人惨死时的心痛。
“放心。”在丑角深沉的目光下,魔女露出浑不在意的笑容:
“不会耽搁我们摧毁深渊,推翻天理的大业的。”
独目的愚者却一言不发,只是命令女士跟上。
“去觐见至冬女皇吗?真有够迫不及待的。”
寒风夹杂着冰晶,扑在伤口上,带来难耐的刺痒。
雪国的环境与他的子民一样,冰冷又倔强,伤人的很。
与蒙德温暖閑适的环境完全不同。
「但如果这冰雪能满足我的愿望。」
长裙拖曳在身后,高跟锋利地踩进地毯里。
「拥抱它,又有何不可呢。」
在冰雪雕成的王座下,女士拾级而上。
「冻伤与灼伤,又有何区别呢。」
最初的忠诚向冰神奉上。
然后作为回馈的。
是被匆匆塞入手中的奇怪婴儿。
“抱歉,罗莎琳,新的任务很紧急,总之,你可有过照顾婴儿的经验?”
“...”
???
真是神奇,在雪国接受的第一个任务,居然与阴谋或死亡无关。
震惊过后,魔女随意地掂了掂手里的婴儿,看得皮耶罗眉头直皱。
很软,而且轻得过分了。
“此乃女皇的义子,至冬之宝藏,他的名为维可缇木。”所以仔细点待他。
“...”蓝眼无精打采地与魔女对视。
“将他托付给你,是女皇的信任,女皇的恩赐。”别不乐意!
“......”尾鳞暗淡,蔫蔫地裹在襁褓里。
“恕我直言。”讥讽控制不住,溅在丑角的脸上:
“你们的宝藏看起来有早夭之相。”
“慎言!”
“养死了不用我赔吧。”
十字眼冷冷地张开,女士瞬间会意。
该死的巴巴托斯啊,还真要赔。
没好气地将婴儿带回住所,罗莎琳忍着身上的疼痛,熟练地温了奶,滴在手上试温,在心里琢磨着下一顿该喂食的时间。
虽然现在看不出来了,但魔女曾经也是温柔天真的少女,乐意在教堂里带上义工的标识,为孩子们忙碌。
只是没想到那时候的经历居然会应用到现在的工作中。
是的,工作。
罗莎琳把这看成对实习生的试探,对忠诚度的检测。
要不然为什麽要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别人带,总不会是因为女皇不会带吧...
女人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将奶瓶怼上婴儿的嘴唇。
“小鬼,吃饭。”
婴儿恹恹地掀开眼皮,睨了她一眼,丝毫没有张口吮吸的意思。
靠。
罗莎琳暗骂一声,手指洩愤地轻捏了下婴儿头上的短角:
“你小子,不会是不饿吧,害我白费功夫!”
“...”
回应她的只是一片沉默,连哭泣都没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