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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迪克心里一紧,他听得出来。
这怪物是认真的。
“听明白了吗,赞迪克。”
大手按得他的肩膀有些发疼,本能的惧意又不知不觉占了上风。
“...不、不会有下一次了,先生。”
此话一出,那手上的力度忽地卸了,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揉了揉他的肩膀。
“好孩子。”
“......”
兇兽。
*
獬豸的家里又迎来了意料之外的访客。
“天啊!相公!这漂亮的大尾巴!多美丽的角!你老实告诉我,这是不是九沃龙尊!”
人类妻子的眼睛亮闪闪的,带着可以让任何一个丈夫恐慌的崇拜。
“相公!你说句话啊!”
獬豸不想说话。
“...其实他是沉玉谷浮锦的兄弟,普通的一条白鲤鱼罢了。”
“你这家伙!又说笑了,鲤鱼怎麽会有角呢!”
“变异。”
“我还在这里呢,你就开始造谣。”
泽苛面无表情地往粉发婴儿的手里插拨浪鼓,那小婴儿手攥得紧紧的,青绿色眼睛懵懂地看着面前长角的陌生人,就是不接拨浪鼓。
“造谣违法,该罚。”
见小孩如此不给面子,龙尊愤愤地伸手去拨弄她耳后的角。
“我要把你的父亲抓进监狱。”
“呜哇...”
“你这一抓,她以后可就入不了公家了。”
忽略老友的打趣,獬豸坚定地将他过于兴奋的妻子推出门外。
“所以,你来到底是为了什麽。”
和倔强的婴儿又较了会劲,泽苛终于放弃,转头将拨浪鼓插进了獬豸的手里。
“没事,就问问,假如,我是说,假如有孩子被监护人什麽的施加暴力,这种案子一般都会怎麽处理被害人呢。”
獬豸闻言却浑身一抖,看向他的目光不由得染上惊恐与複杂。
“你又要收养孩子了!?”
泽苛的手一僵,好半天才回複他:
“......你想哪去了,我就问问。”
见獬豸的表情仍旧惊恐,龙尊无奈地向他保证:
“摩拉克斯在上,我不会再养人类的孩子了。”
那些短寿的生命,有自己的成长规律,无需过多的干涉。
我所想做的,只是在他们落入困境中,轻轻地帮上一把。
*
獬豸给出的意见很客观,充满了理性的气息。
“且不说须弥和璃月的法律法规大有不同,其他的家庭环境,文化背景,孩子的年龄、性格......你总得给我些吧。”
脑袋一热就沖过来的龙尊微微心虚地移开眼。
“全没有?”
“咳...我就,先来咨询一下,没什麽别的意思。”
好吧,确实是沖动了。
但人类的孩子脆弱,我关心则乱一下,也没什麽问题吧...
龙尊尾巴一翘,绷着脸迅速地跑了,只留下獬豸与他手里的拨浪鼓面面相觑。
“相公!真没想到你还认识九沃龙尊!这拨浪鼓可是龙尊带来的?你莫要动!让我找个盒子给它供起来!”
何止是认识啊,想当年,我和那小子可是...等等,供起来?
“啊?”
獬豸颇为迷茫地看着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妻子情绪激动地捧着那普通的幼儿玩具,再次清晰地认识到了朋友的民望颇深。
......如果告诉她,我曾经咬碎过泽苛的尾巴,今晚不会被赶去睡地板吧。
獬豸有些萧瑟地抱起孩子,对着她大倒苦水:
“我的小烟绯,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和你妈妈一样,被那龙尊的正经样子给骗了...”
“呜哇?”
*
这非人类的外表看起来冷冷的,心里却是个善的。
赞迪克再次确定了这一点。
但是也不能因此而放松警惕。
因为感情永远也没有精準的数据可靠。
对于这些算计全让不知,泽苛只是在尽自己大巡林官的责任,教导这个总爱往雨林深处钻的孩子,如何避开危险。
“根据太阳辨别方向,很重要,你得掌握。”
“这种蓝色羽毛的小鸟,通常与棘冠鳄共生,看见它,既代表着水源,又代表着隐患,你要注意。”
“对孩子来说,雨林美丽又可怕,你得小心。”
看着赞迪克默不作声地跨过猎人的陷阱,采摘到正确的果子,龙尊的心里不自觉地生出了几分欣慰。
“你学的很快,也许以后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生论派学者。”
才怪!因为我必定会进入妙论派!
红眼的孩子背对着龙尊,拧出个鬼脸,又在他转身的时刻,露出乖巧的笑容。
“......”这孩子不会以为我没发现吧。
泽苛无语地略过了这小小的冒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