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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真的很生气。

灰发少女揣着手弱弱地提醒帝王:“......要注意分寸吶。”

可别给吓坏了。

树上,魈神情複杂地看着人们组织起人手进行收割。

金黄的谷穗被割倒在雪地里,丰收的景象与寒冬极不相宜。

田间的血气已被大风吹散,但魈仍然感觉十分不适。

“为什麽...要做到如此地步。”少年不解地喃喃。

身后却传来回答的声音:“大概是因为他深深爱着这片土地吧。”

是弥怒无声无息地上了树,他手里捏着一株九穗的稻查看,谷穗亲亲密密地叠在一起,籽粒个个饱满。

如此奇观,世所罕见。

“我最多只见过四个穗的稻。”岩夜叉叹息一声,把那稻株丢回谷堆里。

“泽苛这家伙,不声不响地搞这麽大事情,居然连我也都骗过去了!”

二夜叉身后又传来一道女声:

“本仙就知道,泽苛那小子闷声不响的肯定是攒着什麽歪主意。”

留云不爽地擦了下眼镜,“没想到连帝君和龙王都没有防住。”

“哪能防得住,龙尊的性格你也知道。”树下传来接话声,三人向下一看,原来是獬豸在倚着树休息。

这棵平平无奇的大树上居然聚集了四个仙人。

“留云,你不是在闭关研究武器吗?”

“出了这麽大的事,我哪里还坐得住!...本仙出来看看归离怎麽样了...獬豸,你最近不是很忙吗?怎麽在这里偷閑?”

“总得让我歇一歇吧......唉。”

又是一阵难言的寂静。

四仙看着欢呼收割的人群百感交集。

“我还是不明白。”绿发的少年打破了沉默,“为什麽要做到如此地步。”

“泽苛虽然说是与璃月衆民签订了契约,但我们都看得出来,那契约更像是警告与劝诫。”

所以何需做到如此地步。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留云推了推眼镜。

她指向弥怒:“若你的兄弟身处险境,你愿意为他而死吗?”

“欸?”岩夜叉突然被提及,茫然地眨眼。

“当然!”魈毫不犹豫。

“喂喂喂......”弥怒不自然地撇开头。

“若帝君身处险境,你愿意为他赴死吗?”

“当然!”

獬豸疲惫地插嘴:“好难想象帝君会处于那种情境......”

留云忽略掉不和谐的声音,继续问:“若是大敌压境,璃月人民身处险境,你愿意为他们赴死吗?”

“这是自然!但这和泽苛的情况不一样...”魈急切的想要辩驳。

“弥怒,对我来说是兄是友,为亲而死,不足为奇。”

“帝君,对我来说是君王亦是恩人,为忠而死,义不容辞。”

“人民,是璃月的人民,是我的责任,为国而死,理所应当。”少年详尽地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一样的。”留云目光渺渺地看着一望无际的平原。

“千年来,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泽苛都亲自走过。”

“千年来,每一个璃月人都受过龙尊的照拂。”

“千年来,每一个清晨都有人向龙尊问好,每一个中午都有人奉上饭菜。”

“他安抚过新生儿的啼哭,接受过老人的告别。”

“他云淡风轻地行走于人世间,满载人类的爱与欢笑。”

“所以啊,这些凡人,亦是持明龙尊的亲人,友人,恩人与责任。”

所以又如何忍心任他们困于饑饿?

魈怔然,看着地上人们的笑脸沉默。

这次他有了全新的感受,终于不複纠结。

“我是绝对不会吃这些粮食的......”他闷闷的小声抱怨。

“我也一样。”他的兄长安抚地拍拍他的头。

归离原上隐隐约约传来歌声,拌着寒风在空中飘扬。

“龙泽绵绵,化我冻土,长我青禾......”

这一年冬日,有璃月史官磨利了笔,在石板上一笔一划地刻下:

持明龙尊泽苛,携润黩之力,岩王帝君爱其才,引至天衡,后定居归离......岁大水,民大饑,遂令雪出五谷,稻出九穗,故又称——

“——九沃龙尊雪稔君。”岩王帝君放下手中的文书。

“......那是谁,怎地璃月还有了新龙吗?......咳咳咳!”泽苛脸上通红一片,高烧得神志不清。

“...是你。”摩拉克斯端了水来喂他,“稔是庄稼成熟的意思,怎麽这都烧忘了?雪稔君?”

“我不渴...唔!”摩拉克斯装聋作哑,强行给目光涣散的龙尊灌水。

新晋的雪稔君反抗不得,迷迷糊糊地被按着灌水,不知天地为何物。

“璃月...如何了?”他强撑着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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