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咬之注视着对方依然玩世不恭的神情。“你父亲,会不会对你……太严格?”陈咬之纠结许久,才想出了一个相对含蓄的词汇。“可能我做得不够好吧?”杜康淡淡道。陈咬之观察对方的表情,诚挚,没有隐瞒,似乎打心底赞同自己的说法。“那你母亲呢?”“她也是啊,很忙,很严格,但是很疼爱我。”“疼爱?比如呢?做了什么?”杜康的眼底有一闪而过的迷惘,只是一瞬,若不是陈咬之一直盯着他,根本不会发现。“做了什么?这还能举例子的吗?当然是润物细无声。就像我也很难列举,我有多爱你。”杜康戏谑的笑道。陈咬之心底隐隐作痛。他从来不愿多谈自己的家人,那是他深藏于心的伤口,他花了二十多年将伤口包裹得严丝合缝,不漏出一点给人洞察。可是比起段数,他还是输了。至少,他从来不曾欺骗自己。而杜康,连自己都欺骗过去了。陈咬之最终也没有说出自己所见。杜康给自己编了个繁花似锦的童年,把自己包裹在花团锦簇中。陈咬之不知道,当他摘下第一片花瓣后,整朵花会不会凋零。凋零后剩下的,会是什么呢?“你怎么了?”杜康的手穿过桌面,按住了陈咬之的手背。手掌和手背紧紧相贴,十指相扣。陈咬之难得没有甩开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