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
石阶下。
顾荣抬头望向天边的艳阳。
明明是枝繁叶茂的夏日,她却觉得后脊冰凉,通体发寒。
像是被人泼了一盆散发着恶臭的冰水,寒的她浑身都叫嚣着想要再次冲进甘露殿,质问贞隆帝怎能这般恶心!
她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一样。
好似有什么压着她。
袖袍里握紧的拳头,松开,又再次握紧。
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松开。
她的母亲,全然是无妄之灾。
贞隆帝恶臭至极!
或许,在贞隆帝眼中,她的母亲就是铺子里散发着金光的精致摆件,被相中,根本不配有拒绝的资格。
一旦拒绝,就是忤逆,就是造反,就是该死。
若是传扬出去,就是她的母亲招蜂引蝶水性杨花,背负不守妇道的浪荡恶名。
凭什么呢?
就因为这世道,女子是附属,是娇花,是笼子里的金丝雀,是锦缎上的华美刺绣,是女则、女诫、女训上冰冷的字眼,唯独不是活生生的人。
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不能有自己的选择,不能有自己的人生。
什么三从四德,什么父权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