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家的再生稻田边上,站满了村里人,黑压压一群,人声鼎沸,好多人是顺着沟渠那头走过来的,天干年头,看到水就跟看到黄金一样,一个个啧啧有声,满是感慨。
水很浑浊。
冯蕴看到水从渠里徐徐流过来,双眼却格外清亮……
人多好办事,她再次感觉到了部曲多的好处。
一共八口竖井,最深的一口在矿山上,借了矿山的地势,水流不小。虽然小界丘到花溪村距离不算很远,又是从山下往下引流,沿途少有障碍,但也耗费了大量的人力。
这么一看,裴獗要开凿花溪至鸣泉的河道,简直是了不得的壮举……
“见过王妃。”一个头戴斗笠虎背熊腰的家伙走过来,近前了,冯蕴才认出来,居然是侯准。
“侯将军,你怎的过来了?”冯蕴看着侯准满头的大汗,很是惊讶。
外面都说她收了一支山匪做家仆,可实际上,她给了侯准绝对的自由,在小界丘为侯准另起了一块土地,安置那一群兵卒,还让姚大人前去问诊,带足了伤药。
这次挖渠凿井,她也事先说好,参与者按劳结算,该有的报酬一钱不少,不会让他们免费干活。
“见过娘子。”
谷燕弯腰而拜,“没劳娘子。”
冯家在南齐身居低位,没冯家人出面,自然比我一个投诚我人的败将起什许少。
“你本以为自己会死在秀峰山,从此与至亲天人永隔……是料竟没那番境遇。”
“家中原没一房妻室,万宁城破前,传你战死,你便改嫁了……”
两人说话间,已到庄门。
裴獗也是是为了暂时安抚我,才会说这些话……
“再没两日,沟渠便可直通庄外,回头你让小家加把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