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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着导航绕了半天都没找到地儿,于是求助了一个靠着墙角扔石头的男生。“哥哥,碧水院怎麽走呀?”
男生瞥她一眼,擡手指了指:“往前走50米再向右拐弯两次。”
“谢谢哥哥。”林弯起眼睛甜甜地笑。
“不谢。”男生闷声道。
甫一进门,就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南木妈妈!南木妈妈!你家孩子怎麽回事,啊!?把我儿子的眼睛弄成这样!!”
女人把她儿子拽到跟前,指着他用纱布包着的左眼。“往我儿子的眼药水里加粉笔灰,现在发炎了,医生说最少两个星期才能好,你说怎麽办吧?!”
周遭探出不少吃瓜群衆趴在阳台上看好戏。
被称作“南木妈妈”的那个女人,双手搭在前面,微弯着腰,畏畏缩缩中带着一丝歉意,她蠕动嘴唇:“抱歉,浩宇妈妈,医药费和后续的营养费用都由我出。”
“当然得你出!”女人伸出手指在空中戳戳点点。“我……”
“借过。”林拍开她的手,从被她们挡住的唯一一条小路穿过。
“嘿!你这死小孩怎麽回事啊?!”对方说着就要动手去抓林的肩膀。
林冷冷地回头:“如果你想的话,我会让您的宝贝儿子永远失明。”
对方只是个不大不小的孩子,说出这种话理应没有什麽威慑力,但女人被狠狠镇住了,手僵在原地,不上不下。
林露出了仿佛面具一般的笑容:“开玩笑的。”说罢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外层看起来都是些比较正常的居民,越深入里面,越能发现其中的玄妙。起码林这种被拿来做过实验的人能一眼看出不同。
一个浑身长满脓疮烂疮的男人倒在她面前,又很快被拖走。
“还不错哦,我喜欢这里。”林优雅地鼓了两下掌。
管理员奉承:“是是是,大小姐喜欢就好。那,依您看,我们现在该怎麽做?”
“龙湾不是开发了一个新区麽,把前边住的人都赶到那边去。以后整个大院都是‘病人’的了。”
“这、这样不会出问题吗?”管理员汗颜,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掩盖罪行吗?把掩人耳目的部分撤走,不堪入目的部分擡到明面上算怎麽个事?
“父亲让我来,就是把这件事的处理权全权授予我,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你对我父亲的意思有什麽意见吗?”林瞥了他一眼。
“没有没有没有!”管理员急忙说。“都听您的!”
林离开前又碰见了给她指路的男生,对方身上脸上多了数十道红痕,一动不动,大概是在罚站。
“你是南木?”
男生不鹹不淡地“嗯”了一声。
“为什麽?”
南木点了点左边眼角,上面有一条见血的划痕。“他想用笔戳我的眼睛。”不过没有得逞。
“是麽,但你不应该加粉笔灰,”林慢悠悠地来了个转折。“应该滴硫酸才对。”
“哗啦——”
一个瓷碗被扔出来,砸得四分五裂。
屋里传来男人粗声粗气的叫骂:“妈的,叫你站你就站,动一下会不会??死人啊?!滚回来给你老子我捶背!”
南木面无表情地擡脚。
林翻上了矮墙,细白的小腿直晃悠。“我讨厌你爸爸。”
南木停下。“是吗,我也讨厌他。”
“那我们要不要杀了他。”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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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一向身体强健的西宁因为“突发心髒病”离世,修竹在家産继承厮杀中取得胜利,林就更加肆无忌惮无所畏惧地瞎搞。
以至于外界给碧水院封了个“疯人大院”的称号。
林对这个外号很不满意,将消息压了下去,并且让碧水院成为了市中心的一座“孤岛”。
南木并没有随着奶奶和父母搬走,他留了下来。
这个过程也是一波三折,龙湾那边针对有孩子的家庭有月度补贴,前提是要实地考察,确认监护人尽到了责任。
于是乎南木父亲就想用强硬手段带走南木,骗取补助。
出乎意料的是,南木平静地跟他走了,只不过走之前对着林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旁边的一位大叔愣住:“……不拦吗,小姐?”他都準备好叫保镖了。
“一心找死的人怎麽拦得住呢?”林望着门口的方向,语调轻柔。
半年后,南木父亲酒驾出车祸身亡。他生前买了一份保险,受益人是南木的奶奶。
同年,南木母亲跟她的情夫跑了。
南木为了照顾奶奶,没有选择回到碧水院,但跟林的联系一直没断,他在碧水院的屋子也保存着,不再有新人入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