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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桓摇了摇头:“我想听你说。”
其实她有些细节没有告诉叶裴林,比如程依指认了叶裴林是残害亚当斯特的幕后兇手,并把属于叶裴林字迹的纸条交给了她。
再比如,她说蒋桓如果不信的话,就去竹亭偷听凯特·修竹和叶裴林的谈话。
叶裴林敛了笑,说点什麽呢,有什麽可说的。
回忆篇(一)
天生我,只因我。
——
“我把林带过来了。”
“什麽?你带她来干什麽?!”
“我不管!你要不想理我就把她扔了!扔垃圾桶喂狗!”
男人怒不可遏地拍桌而起。
—
林出生在一个非常、非常偏僻落后的小星球,但因为矿産资源丰富,长年处在殖/民/统/治之下。同样的,反殖/民斗争也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林的父亲也是参与反殖/民斗争的一名军人,在他离家参战后,林才来到这个世界上。
而现在,年仅四岁的林被母亲昭带到了烽火连天的战壕。
昭和林父大吵了一架,然后不甘不愿地领走了林,不过并没有带她回家,而是随意把她丢在一处显眼的空地上,任由其自生自灭。
已经具备自主意识的林明白自己被抛弃了,不过她不在意。
她顺着原路返回去找那个刚见过一面的“父亲”,不出所料地被赶走了,因为林父觉得这是昭使出的苦肉计,她肯定在不远处看着。
林漫无目的地四处流浪,硬生生在附近被战争波及的村庄挺过了半年。
她拾废品、喝髒水,在雨天里洗澡,身上穿的那件衣服一直没能换过,不过为了维持干净,会直接穿在身上洗,为此还感冒发烧了好几次。最难的时候还曾不要命地去捡战争废物倒卖。
后来林碰见了一个怪叔叔,不远不近地观察她,也不像一些小流氓一样出言调戏,或者心软的妇人给她一点吃食。总之,完全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林眼珠子咕噜一转,伸出左脚把右脚一绊,摔倒在地,然后仿佛洩力一般一动不动。
过了半小时,一大一小还在僵持,终于,林不耐烦了,兀自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喂,你看你妈呢?”
“不装了?”男人好笑道。
“是啊,开心吗?”林干脆破罐子破摔。
男人很气人地点头,“还行,你要不摆着张臭脸就更好了。”也不知道小小年纪哪来那麽大怨气,就差把“我不高兴”写脸上了。
林假笑:“关你屁事。”
“喂,小鬼,我在市里开了一家咖啡店,你要不要跟我走?”
这下林诧异地挑起眉,小小年纪像模像样的。“你看起来比较像给咖啡店打工的店小二。”
男人:“……”
“哪来那麽多废话,走不走?”
林跟他走了。
—
男人叫扬帆,名副其实的店主,据说是从战争前线退下来的,拿着军人补助开了这家小店。
“怎麽样,没骗你吧?”扬帆得意洋洋地说。
林一脸古怪地四处打量,“这该不会是你抢来的吧?”
扬帆:“……”
他迟早被这个死小孩气死。
安定下来后,林大多数时候就坐在高脚凳上,看扬帆忙得焦头烂额,看窗外的人来人往,单手撑着下巴,面无表情,偶尔还会吓跑客人。
在又一次把人吓跑以后,扬帆也很无奈:“祖宗,您能笑一笑吗?”
林露出了招牌式皮笑肉不笑,眼神睥睨,说人话就是看什麽都像在看垃圾。
扬帆:“……快别笑了,别让人知道你其实是讨债鬼投胎。”他想了想:“不然,我送你去上幼儿园?”
“你怎麽不说送我去宝宝天地?”林翻了个白眼。
扬帆语塞,无话可说,林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聪明的小孩,小学三年级的知识对她来说都是小儿科。但是最麻烦的一点是,她至今还是黑户。
只好作罢。
不过扬帆买了很多更难的教材练习给林写。
然好景不长。起初只是一只蝴蝶扇动了翅膀,却引起了上万公里外的一场龙卷风。
“欢迎光临,先生。需要喝点什麽?”
男人好整以暇地看着扬帆:“我不喝咖啡。”他嗤笑一声:“怎麽,不认得我了?”
扬帆努力把对方的脸跟自己的记忆对上号,嗯……确实没认出来,他诚恳地问:“你哪位?”
坐在一边的林事不关己不感兴趣地练习画人体,连头都不擡一下。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将矛头对準了林,他的手搭在林肩膀上,低头查看她画的东西:“你日子倒是过得滋润,连女儿都这麽大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