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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头重重瘫在电竞椅上。
看来,通关戏才是唯一希望。
我重新握住鼠标刚想点开第十一关,游戏页面上忽然跳出一个防沉迷通知。
“系统警告:为保护广大玩家身心健康,请合理游戏,24小时内最多解锁十小关。”
居然一天最多解锁十关,绿荧荧的屏幕,看的我呆住。
——叮咚。
忽然‘我的好友’那里出现了一个红色加号,是一条好友申请。
“系统提示:‘不穿裤衩的大鱼’申请为你的好友。”
这诡异游戏居然不止我一个玩家?
不过好抽象的名字,大鱼难道还穿裤衩?
我摸索一阵,既没有找到聊天入口,也没发现什麽排行榜,更别说查找好友。
也不知道‘不穿裤衩的大鱼’从哪里加的我。
底下出现一个聊天弹窗,‘不穿裤衩的大鱼’问我:“兄弟,你那下雨了吗?”
“下了。”我如实回答,又问他:“那个,你也是为了找人才玩的游戏吗?”
他没却有回我,头像直接就黑掉,下线了?
03
关闭电脑是淩晨五点。
熬了一个大夜的直接后果就是,第二天中午12点我才醒来。
我租的房子马路对面是个小学,广播铃声叮铃铃铃叫个不停。
暴雨天气还坚持上学,现在连小学生都这麽卷了。
肚子饿了,我要出门去找点热乎吃食,正撑着伞,在斑马线上走着。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急剎声。
心髒猛然一阵抽痛,我回过头,身后几米远处停了一辆白色面包车,车身又破又髒。
司机是个戴眼镜的年轻小伙,他慌张的从驾驶室上跳了下来。
脸色惨白的跟纸似的,伞也顾不得打,弯腰低头就往车胎底下瞧。
我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左前轮胎底下赫然轧着一团东西。
一只婴儿大小的绿色章鱼被当场爆头,碾的稀烂,几只章鱼足还在本能的挥动抽搐。
司机瞧见轧着的不是某个孩子,眉头不由得松缓。
仅过片刻,那两片眉毛像是军人听见哨响紧急集合,又重新拧在一起。
因为车身轻微震了一震,车轮底下的章鱼凭空消失了。
连带飞溅在地的那团深绿色粘稠液,也消失得毫无蹤影。
这一幕属实太诡异了,大白天见鬼也不过如此。
司机缓缓擡起头,与我对视一眼,他眼眶顿时睁圆,劈着嗓子鬼叫一声软着腿爬上车。
多年老司机,挂挡起步一气呵成,在雨中驰成一道虚影。
四个轮子飞过我身边时,污水溅我一身。
我骂骂咧咧,忽然后知后觉想起,那条绿色章鱼好像我昨天打的BOSS?
游戏世界里的BOSS跑到现实世界来了?
这事打死谁,谁能相信呢?
四天后,我表情淡定地坐在电脑桌前打着游戏。
心里却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过。
因为我身后地板上躺了一只水母,一条鮟鱇鱼,还有两条美人鱼。
原来美人鱼还分公母啊。
那公的搂着母的脖子,当着我的面打波儿。
就离谱!
如果不是语言匮乏,我是不愿意违心喊它美人鱼的。
说是美人鱼,其实丑出天际,头发湿哒哒像水草一样贴着头皮,浑身绿油油黄叽叽,皮肤皱像粗糙树皮。
一看就是生活在深海里,谁也看不见谁,闭着眼睛随心所欲瞎长。
我无语了,这游戏画质精良,不差钱的高水準制作,为啥不请个好点的美工?
*
经过我这几天日夜颠倒,提心吊胆地爆肝,身后就逐渐出现了这些丑家伙。
加上之前被碾死的那只章鱼,刚好五个BOSS,每十关一个BOSS。
那条鮟鱇鱼同样丑得出奇,一排锋利的牙齿露在外面。
它们可能不知道自己是深海鱼,不应该上岸,又丑又兇的样子一不留神得吓死几个。
它们就这样呆在我身后,既不吃饭也不拉屎。
我连门都不敢出。
因为我一站起身,它们四个就蹭的一下围上来,像皇家护卫队将我紧紧围在中间。
亦趋亦步地跟在我身后,搞得我好像跟它们是一伙的。
我更不敢报警,好不容易从南康脱身,万一又被送进去。
我忽然想起,这游戏好像不止我一个玩家。
我当即点开‘不穿裤衩的大鱼’的游戏头像,他头像亮着,显然也在线。
如鲠在喉,我一时之间不知从何问起,删了写,写了删,最终抖着手在输入框中打下一行字。
“兄弟,你那边的美人鱼也当着你的面打波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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