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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閑玉同苏木起身,又将屋门掩上。苏木站在身后盯看他袖子,突然道:“我看你手仍有不便,是浮果酒劲未过?”
“手没劲。”景閑玉谨慎地收着劲,恐将掌心这团红火捏扁了。他不欲让苏木知晓柳争,便岔开话,“是有什麽话不能当他面说?”
“你还记得殷二先前提过,魂灵受损,便走不过轮回道了。”苏木道:“桥松逆天而行强留子车渊清在人世,子车渊清三魂有损,怕是没有来世了。”
“可有解?”
苏木摇头,“无解,天命不可违。”
景閑玉紧绷着脸静默许久,愤愤不平,“人力微弱如蝼蚁,为何要他承受,桥松又当如何!”
“桥松自有蝉山三殿处置。”苏木道:“他亦逆了天命,选了条末路。”
忘却
颜娘短时内前后遭受两次重创伤及灵根,正闭门吞噬灵珠滋补。小七将景閑玉、苏木二人拦在门外,只道姐姐有事外出,不在楼内见不了客。苏木闻言也不做纠缠转身就走,倒叫景閑玉不知所以。
“这便走了?”景閑玉回首瞧一眼紧闭的门,“小丫头守着门却说没人,你也信?”
“不信。”苏木提袍下阶,“她闭门躲客,总要有开门迎客的时候,我们且再等等。”
景閑玉只道苏木这人玄之又玄,颜娘先前想要他性命,这人倒是宽仁大度。既不欲为难,也不欲追究。
“你等得我等不得,我的人必不能叫你先抓了!”
苏木话音落耳边便蕩起一阵清风,即墨枝翻身上楼,在后拍了景閑玉的肩,“烧鸡,你尝尝。”
景閑玉应声回头,但见即墨枝手举着一只烧鸡。他茫然地接过绳子,晃晃用绳子绑着的黑得跟块炭似的一坨,道:“这是烧鸡?”
“必不可能不好吃。”即墨枝凑首逼近,威胁似的笑道:“若是难吃,我便弄死你。”
纸伞倏忽撑开挡面,即墨枝话未说完,苏木便横着催云伞柄隔开两人,不让即墨枝接近景閑玉。
即墨枝后退一步,道:“你可当真无情!我与你万年的情分,你皆抛之脑后,要站他那边!”
“好了,别闹。”苏木收伞回背,“万年的情分我还不了解你,他哪里经得起你恐吓。”
景閑玉拎着烧鸡,蓦然想起初遇即墨枝时他似乎炒的也是鸡,那时自己曾出言揶声,莫不是为这事记仇才会两次恫吓?
苏木挡在景閑玉身前,即墨枝翻掌凝出骨醉,默不作声横刀便劈得屋门暴碎。
小七哪知即墨枝会突然发难,她忙变身小小蚌壳缩在角落,才躲过这一刀。
颜娘穿衣一半,背上五瓣花光彩溢目勾勒出曼妙身姿,她慢慢悠悠地拉衣遮住肩头,半回首道:“洞主要的人就在身后,何故又要破门而入。”
景閑玉背着身,经苏木拍了拍肩头才回首。
“颜娘真是绰约多姿,叫人移不开眼。”即墨枝凝瞩不转地盯看颜娘,他既不避讳又不见色欲,“我见你伤得重,是何人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
“我身子向来柔弱,叫人碰一下便要疼上好些时候。”颜娘翘腿坐下,倚着床柱道:“技不如人,楼中门也不结实,哪能怪得了别人。”
她这话隐含怨气,柔若无骨地指责即墨枝三番五次破门而入。颜娘惯会用些招数,叫人生不出气,只想将她抱在怀里好言相哄。
“莫要见怪。”苏木眸中沉思,道:“你可见过一名人间来的男子?”
“人间来的,万里楼不多的是。”颜娘瞧着苏木,似也在深思,“自三百年前,离河便多了许多人间恶灵,不知您指的是哪位?”
“何必与她多费口舌。”即墨枝支腿坐下,望岫尖端戳着地,“你可见过桥松?”
“没见过。”颜娘道:“什麽桥松,万里楼人来客往,不是蝉山洞主这等英姿的颜娘我一概不记得。”
即墨枝笑道:“你这嘴巴抹蜜似的,心知我最是不吃这一套。我那殿使可是从你这处选拔任用,蝉山勾魂殿竟也入不了你颜娘的眼。”
景閑玉站立苏木身侧,他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却也知即墨枝耐心要耗到头了。他心猜苏木怕不只是轮回六道的道使,否则怎能压得住即墨枝这般的人听他说上几句。
“竟是蝉山殿使!颜娘我哪知……”颜娘还欲装傻,只是话未说完,弓一般的重刀已架在她颈侧。
果然不出景閑玉所料,即墨枝不欲再与她耗。
寒刃擦着颜娘割下一缕黑发,即墨枝在她头顶沉声,“别再与我作戏!桥松未入蝉山做事之前你便一直钟意于他,现在与我说不记得,拿我寻开心不成!我再问一遍,人在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