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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二!”景閑玉夺下殷二手中酒壶,“醒醒!”
殷二不怕毒药,却被人灌醉了酒,他傻笑着认出来了景閑玉,“二哥?我又给你敬酒来了,喝!”
景閑玉一捂眼睛,五指紧握打了出去,殷二被迎面一拳打懵了,好半响才捂着鼻子跳脚,“是谁,是谁敢打你爷爷我!”话音未落,又被人抽了一鞭子,那鞭子快如闪电,红似骄阳,起势有雷霆万钧,打在殷二头顶却不见威力。
红火顺着衣袖爬上了景閑玉的肩膀,方才的一团红火现在长了细线一般的尾巴,垂挂在景閑玉的胸口。景閑玉看见了打在殷二脑门上的那一红鞭,他侧目瞧了一眼肩上的红火,指尖挑起垂落在胸前的红线,问道:“方才那一鞭子是这东西打的?你不会将人打坏吧?”
红火还未说话,被打醒的殷二抢了先,他双手捂着头顶,对着景閑玉肩上的红火露出一口利牙,“你打我了?哥!有人打我……”
“行了,行了!”景閑玉手掌盖住肩上红火,将红火藏在手心里,道:“你先看看周围。”
“二哥……”殷二仍是有些不服气,却还是瞥了一眼四周,顿时咋舌,“怎麽……成这样了?”
景閑玉擡手将红火放在簪子上,道:“樊府大小姐投了毒,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无事!”殷二满不在乎,“凡间的毒药,毒不死我!”
红火趴在赤红簪子上,与簪子融为一体,小尾巴似的红线不见了,红火像是不喜欢簪子,从景閑玉的发丝上滑下来,又坐在了景閑玉的肩头。
“要出去了。”红火黑溜溜的眼睛盯着景閑玉一侧的脸,随着四周灯笼的红光散去,线条分明的侧脸消失在黑暗里。
景閑玉看见从不远处飘过来几点光亮,他偏头说了一句,“你在肩头太惹眼了。”又将红火揣进了袖子里。
殷二早就躲在了景閑玉身后,他探出一个脑袋瞧迎面走过来的人,自言自语道:“哥,接下来你来吧,我要躲一下。”
打着灯笼的人已经走近了,昏黄的灯笼照亮一角,景閑玉身旁是棵月桂,熟悉的味道窜进他的鼻,迎面走来的几人他也见过,桂府的小姐和迎亲的丫鬟都在,还有几个小厮打扮的人。
桂府小姐手中摇着铃铛,巧笑倩兮,在一张丑的让人过目不忘的脸上实在有些吓人,“夫君,我来接你了。”
清脆的铃铛声像是能穿透人心,拨得景閑玉心里烦躁,殷二从他身后站出来,一脸正色道:“有劳了。”
“同是为主子办事,不必客气。”桂府大小姐仍是摇着铃铛,对着景閑玉一张脸要流出口水来,她露出齿嘿笑几声,转过身走了出去,又道:“夫君跟上,莫要找不到路了。”
景閑玉见她这般作态,直犯恶心,忍不住噎她,“桂小姐声比风大,这一声夫君叫我心颤。”
桂小姐低低一笑,并不在景閑玉说了什麽,脚下仍是在走。
今日的她和景閑玉上次看到的很不一样,那时她一举一动更像是行动不便的木偶,虽样子没变,却没今日这般像活人,今日简直把对他这张脸的垂涎挂在了面上。
一颦一笑都透露出一股常年混迹窑子的猥琐。
红火从袖子里爬出来,老老实实爬上景閑玉的头顶,确实如景閑玉所说,他只有在簪子上才能不惹眼。他仿佛能看穿景閑玉的想法,给景閑玉解释道:“魂忆生平事,灵主肉身行动,世间路分阴阳,晚上阴气盛,所以她们才能如同常人一般不受限制。她口中的主人就是摄她们灵的恶灵了。从洗魂梦里出来的,都只把自己当做它的奴才。”
“其他人呢?”景閑玉很轻地问了一声,桂府小姐一行人没听见,殷二却听见了,转过头来看他。
殷二和平时很不一样,他目光镇定,对着景閑玉微微摇头,又跟上了前面人的步子。
“人来了。”红火道。
景閑玉能非常清晰地听见柳争的声音,每一句话都像是说在他的耳畔,只讲给他一个人听。因为柳争说话时,连殷二也是没反应的。
话音刚落,从黑暗里走出几个人影,是老李和另几个人,应该都是和他一样,刚出了洗魂梦境的人。
老李看见景閑玉忙跑上前来,问道:“玉儿你也在?太好啦!这样我们就能一道去见主人了。”
景閑玉牵强一笑,道了声是。红火挂在簪子上晃晃,道:“他们有自己的神智也有恶灵的,别让他察觉出异样。”
老李也看见了景閑玉头上的簪子,随着动作好像活了一般灵动,他夸赞道:“你哪里来这麽漂亮的簪子,好像火一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