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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桑是个性子不定的人,他没兴趣留住任何人,也不会耽于任何事,前三十年他尝到了这样做的乐趣,而此刻却感到心底空落落的。
煤球被养的很好,皮毛光滑,撸起来软乎乎,顾桑放下红酒杯,抱起小猫,让一人一猫能够对视,煤球伸出舌头,想要舔他的脸。
“喵~喵——”
煤球应该算他身边留得比较久的事物了。
如果,顾桑想,他认真一点,楼湛会不会也能成为“留的久”的那一个呢,他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从何而起,或许某一刻,他觉得楼湛和他很像。
都很孤独,是那种花团锦簇中的孤独。
但他们也不同,他明明厌恶这种漫无边际的孤独感,却又不想走出舒适圈,他享受虚假的繁荣,而楼湛似乎是享受这种孤独的。
楼湛越是表现得若无其事,难以接近,他就越想扒开楼湛冷冰冰的外壳。
煤球的肚皮被抱着,四肢悬空着一挠一挠,顾桑揉揉它的下巴和脑袋,今晚破天荒地没把卧室门锁死。
煤球乖巧地换了今晚睡觉的阵地,在顾桑床边盘成了一团。
顾氏高层对顾桑投资萍香镇旅游産业的行为很是不满。
“小桑啊,你别告诉我们要收购丝绸厂必须投资那地方。”其中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坐在长会议桌顶端位置,说话虽客气,但也带着隐隐的质问。
“小顾总,你做事情先动动脑子好不好,为什麽那块地方迟迟没有人下手,为什麽楼氏没有参与旅游投资,肯定是不值当啊。”另一位讲话就直白许多。
顾桑没有急着反驳,而是让助手下发给与会衆人一人一本资料。
“这是我让专家做的评估,虽然萍香镇面积小,但作为小衆旅游胜地可以深度挖掘一番。此外,如果能顺利拿下丝绸厂,自然更好,也可以成为一个卖点。”顾桑解释道。
然而有人并不满意:“你说得轻松,丝绸厂不是还没拿下麽,顾氏家大业大,也不是可以随你造的。”
“王叔,您放心,不会把您的养老金造没的。”顾桑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这位与他其实没什麽亲缘关系的王叔是阴阳学派十级学者,自从他拒绝了娶王叔闺女的提议,在董事会上就没收到过这叔的好眼色。
“你!我是怕你们顾家两代的心血付诸东流。”
“顾桑,也不是我们不相信你,你之前都在和什麽明星打打闹闹,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业务,这和捧明星不一样。”坐在顾桑右首的男人徐徐开口,“要不这样,我让小赵去帮衬你,他在这方面经验丰富。”
顾桑哪能让他在自己身边塞人:“不用了,张董,小赵也上有老下有小的,别给他徒增压力了。”
会议结束,顾桑还没抱怨,助理先发牢骚了。
“顾总,他们不是明摆着难为您吗,明明他们看好的项目天天亏钱,还要阻碍您办正事。”
这助理是新来不久的实习生,似乎是哪个经理的儿子,来这儿给简历镀金的,想什麽就说什麽,顾桑笑笑:“你怎麽就知道我办的是正事?”
助理歪了歪脑袋:“直觉。”
顾桑无奈地摇摇头,“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
“对了对了,顾总,刚刚陈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助理递上文件夹。顾桑翻了翻,一眼就看到楼湛的名字。
“这什麽?”
助理说:“好像是那边想请楚先生去拍广告,陈姐说让您看看适不适合。”
“楚奕?”顾桑不解,“拍什麽广告他们定不就好了,问我干什麽。”
这助理约莫也听说过顾桑和楚奕之间的事儿,有些尴尬:“这不是陈姐觉得楚先生的事儿对您来说挺重要,而且这广告是家居産品,与楚先生的气质不太符合。”
顾桑耸耸肩,走进电梯:“他想拍就拍,不想拍就不拍,一个广告而已。”
助理点点头,摸不準顾桑对楚奕是什麽态度。
“对了,下午三点您还约了人在云水间见面。”他照着日程表上的安排彙报道。
顾桑如约来到饭店。
“上次多亏了顾先生帮忙,否则小女的生日宴就办不下去了。”
顾桑客气道:“举手之劳罢了。”
他刚好认识一家鲜花供货商,能一下子提供五千朵新鲜的粉玫瑰,才没让人家闺女失望。
“这次合作……”
顾桑一瞥就瞥见了不远处熟悉的身影,虽然有一株绿色盆栽遮挡了一半,他还是能轻易分辨出那是楼湛。
而楼湛对面,站着两个人,顾桑认识,董承源向他介绍过,那是个娱乐圈新人以及他的经纪人孙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