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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行洲道:“对。”
淩鹿喜得抱了下厉行洲:“先生真好!”
嘻嘻,刚刚还在想小朋友们好可怜,原来先生早就想到我前面啦!
不愧是温柔又细心的先生!
厉行洲顿了一下,缓缓道:“淩鹿,刚刚在那个实验室里……”
淩鹿犹豫了一下,垂下头踢着路上的碎石,电筒也照着脚下。
他深吸一口气,还是说了出来:
“先生……我刚才很害怕。”
厉行洲没有问他在怕什麽,只是揽住他的肩膀,紧紧抱住了他。
“先生,我看到那些‘球形污染源’……”淩鹿继续道,“我想起了一些事。”
“噢?”厉行洲应着。
他想起了多少?
淩鹿叹口气:“我想起,我在污染区的时候,会像吃糖豆一样吃那些污染源。”
“我还想起,吃完之后,我就不紧张了,连本来藏不住的角和尾巴都能好好藏起来。”
“我刚刚想起这一点的时候,我想我这是怎麽了?我该不会是什麽超级大怪物吧——”
厉行洲瞳孔一缩,额角不断跳动,嘴唇已绷成了一条直线。
“结果我看到了肉串儿——”
肉串儿也吃了这些污染源,而且吃下去之后显然心情愉快整条狗都精神奕奕。
淩鹿长舒一口气,擡起头,望向厉行洲:“先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有可能和肉串儿一样,被那些该死的污染物咬过,所以身体才会这麽奇怪?”
虽说书里写得很清楚,“人类被污染物袭击,或者被污染源侵蚀后,不会发生肢体变异”,但书上也没写,“狗狗发生肢体变异后,会保持意识清醒”啊。
就像先生说的,“万事万物都有特例”。肉串儿是狗狗里面的特例,我就是人里面的特例了?
厉行洲的身体僵在原地,许久没有回答。
直到淩鹿眨了眨眼:“先生?”
厉行洲抿了下唇:“其实……污染物……是很複杂的。”
淩鹿瘪了瘪嘴:“是啊,複杂,狡猾,兇狠。”
它们干了多少坏事啊!
厉行洲没有答话。
淩鹿又道:“先生,我是不是猜对了?你是不是担心我害怕这件事,所以一直没告诉我?”
厉行洲:“……淩鹿,还记得我带你去研究院做过体检吗?”
淩鹿:“记得呀!你还让我把角和尾巴都露出来重新检查——啊,我知道了,先生就是从那个时候知道的吧?!”
“你一定是从结果里看出来,我其实,呃,其实被污染物咬过?”
被手电筒照成橘色的雾气里,淩鹿的眼睛仿佛在闪光。
他是那麽期待地仰着脸,那麽盼望一个肯定的答複。
厉行洲知道,对于淩鹿来说,这是他目前能接受的,或许也是唯一能接受的解释。
厉行洲深吸一口气,双手搂住淩鹿,在他耳边道:
“不管是被污染物咬过,还是别的任何原因,在我看来,你都是一样的。”
“不会因为你有角,或者没有角而改变。”
“也不会因为你是不是能吃下污染源而改变。”
淩鹿用自己的脸贴了下厉行洲的脸:“我知道。”
我知道的。
所以我才敢问出来。
他闭着眼睛,小声道:“真好。”
“肉串儿能遇见谭老师,真好。”
“我能遇见先生,真好。”
厉行洲:“……淩鹿,你和肉串儿,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在恰当的时机,我会慢慢告诉你,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淩鹿笑了:“当然不一样啦,它是狗狗,我是人嘛!”
对于机械以外的事都不求甚解的淩鹿,自觉已经问到了非常满意的答案,便牵着厉行洲,高兴地往回走了。
是啊,有什麽可不高兴的呢?
恋人就在身边,同伴们都在一起,还能帮助别的小朋友——
真是太好啦!
*
入夜。
淩鹿检查完了车辆的状态,把自己洗刷干净以后,就爬到了上铺,趴在床上开始画画。
因为这次没有带绘本,所以他想着或许可以把有趣的见闻画出来,亲手做成一个绘本。
之前崔屿找到的那本旧纪年旅行手帐,其实就是手写的。
自己虽然不会做手账写文章,但是可以画画呀。
自己能把结构图画得这麽精确,画绘本一定也没问题!
很认真地画了许久之后,他探个脑袋出来:“先生?”
坐在桌前看着终端的厉行洲擡起头:“嗯?”
淩鹿笑眯眯地把自己的绘画本垂了下来:“先生你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