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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心底升起一抹不妙的预感,循着江黯的目光看去,随即瞳孔一震,脚步也跟着往后退了一步。
“你果然没死!”
伊恩震惊的语气又有着咬牙切齿的恨意,如果不是这个人,他又何苦被家族丢到那个精神病院度过了这麽多年。
虽然他后来找到了机会,费尽心机的让外面的人帮他在游轮上动了手脚,安装了足以把船上所有人炸成肉碎的炸l弹,隔空报了这个仇,却也还是受制于家族。
这麽多年也逃不出那个永远飘着一股海腥味的精神病院,也愈发让他发了疯了的想要见到那个叫江耀的小男孩。
在伊恩目光所及之处,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的女人,她举着一把足以容纳两个人的黑伞,握着伞柄的手,每一根都涂着鲜豔的红色指甲油。
那一块块的鲜红,落在伊恩眼底显得刺眼无比。
女人嘴角轻勾:“这麽多年了,你怎麽还是对我儿子念念不忘呢?逃出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千里迢迢跑到这,还真是令人感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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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耀下课的时候雨势比之前小了,却没有让他莫名烦躁且紧绷的神经好受一点。
从上课到现在,他的神色一直是恹恹的,就连周怡都看出来了,
她忍不住散发思维,猜测原因,同时最近看江耀的目光也有些複杂。
之所以如此,也托裴傲宁这个大嘴巴的福。
寒假期间他们都参加了一个婚礼,裴傲宁喝了点酒,不小心说漏了嘴,周怡才知道自己曾经暗恋了三年的少年,和她未婚夫的好友,也就是她见了面得喊一声叔叔的男人在一起了。
不过裴傲宁也没说包养不包养的事情,就突发奇想的问了一句,自己的好兄弟和家里的叔叔在搞基,他是要叫自己的好兄弟婶婶呢,还是叫自家叔叔弟妹呢?
当时在座的都是各个家族的小辈,只有周怡知道他说的兄弟和叔叔是谁,所以其他人酒醒之后也没当回事,就连裴傲宁这个大嘴巴都忘了自己无意间说过的话,只有周怡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开学到现在,她看江耀的眼神相当複杂,也逐渐琢磨过味来。
去年她那位挂名未婚夫和裴叔叔,一起在江耀生日那晚出现,应该不仅仅只是巧合吧?
还有当时车里让她云里雾里的对话,肯定也不是像席晋说的那样,是在说她。
以及那次宴会,裴叔莫名其妙问她的话,也值得深思。
如今所有的疑惑全部联系在一起,周怡终于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江耀喜欢的是男性,而且这个人还是她认识的叔叔,而她的挂名未婚夫还知道点内情。
“江耀,你是不是不舒服?”周怡忍了一节课,见江耀不像是心情不好,反而像是身体不好,终于忍不住问了。
江耀看了她一眼:“没有。”
周怡迟疑:“你的脸比上课前红了好多,看起来像是发烧了。”
而且还有种已经烧糊涂的错觉。
“你看错了。”他只是因为天气的影响,精神不济,往年也是这样,所以江耀并没有把这种情况太放在心上。
总之熬过雨季就好了。
两人正说着话的功夫,天空就打了一个闷雷,风也呼呼的吹着,路边的树看上去随时都会拔地而起的样子。
有些打着雨伞的人一时不察,手里的雨伞被风吹翻了一个面。
江耀没再理会周怡,打开雨伞,和往常一样朝西大门的方向离开。
没走多久,江耀听到有人在说好可惜之类的话,下意识循声看去。
只见有两个女生站着的地方丢着一大捧白玫瑰,雨水溅在花瓣上,颤颤巍巍。
从外观看依旧是一捧具有观赏价值的花束,也不知道是谁丢在这里的,许是告白失败后丢掉的吧,亦或者情侣闹脾气,随手丢的。
那两个女生应该是在犹豫要不要捡回去,江耀扫了一眼,便继续朝前。
他走后没多久,那捧花还是被人捡了起来,没人知道不远处的垃圾箱里,躺着几张碎纸,赫然就是本该放在白玫瑰上方的贺卡。
上面的字被雨水晕染开,只有最后一个“耀”字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
只是已经无人关注,也无人在意。
江耀走了几步路,就碰上了来找他的裴玉柏,只是他没看到他,等到被人抓了一下手腕,才擡眼看去。
裴玉柏皱眉:“你发烧了。”
他刚才碰到他手腕的瞬间,只觉得烫得厉害。
裴玉柏立马去碰江耀的额头,又去摸他的侧颈,摸上去果然很烫,脸上也有不正常的红晕,这明显就是发烧了。
“是吗?”江耀不太想说话,声音也很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