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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灯入眠，刚阖眼，萧纵便感觉身上一重，脸颊上也垂着丝丝凉凉像是头发的东西。
鬼压床？
他猛然睁开眼睛。
玉还因坐在他的小腹上，脚踩着他的小臂，正像豔鬼似的对他笑。
萧纵剎那间皱了眉毛。
还不如见到鬼。
“萧庄主很忙啊？十几日不给本座回信。”玉还因弯下腰，靠在萧纵的枕边，说话像吹气，弄得萧纵耳朵一阵痒意。
“你来干嘛？”萧纵轻咳了几声。
“来看你。”玉还因摸着萧纵的脸，又道，“那边的事本座布置下了，肃王没多少好日子，你姨娘也死了，萧纵，大仇得报的感觉怎麽样。”玉还因心里很是畅快，等过着这一阵，他就要把萧纵重新带回天机教。
“尚可。”萧纵叹了口气，他近日的烦心的事很多，这一世救下的人多，即使做了几手準备，但城中药材不够，他明日还要与县令商议此事。
“你很累吗？本座也累，但本座即便是累，也会给你写信。”
玉还因的皮肉比之以前，暖了很多，玉还因睡在旁边，萧纵觉得他不像死人那样冷了。
“本座原是疑心你与别人勾在一处去，又疑本座的护法被你收买了，今跟了你一日，觉着你倒也乖觉，没逾越之举，但为何不给本座写信？当着这般累吗？”玉还因的语气藏着埋怨和心疼。
他沉默了一会，转头看着玉还因的眼睛，“教主，心里有我吗？”
“你问这个做什麽？本座已準你心里有本座。”玉还因音色虚高了几分。
“我吃荤，你吃素，我不喜冷餐冷饭，而你最怕热。”萧纵的声音慢津津落在这并不寂静的夜里。
“你......”
萧纵道：“若是强求，不如早些断掉，你我也算知难而反。”
这次，沉默的人变成了玉还因。
良久，当玉还因再次擡眼时，他的眸子淤积了几道狂妄的占有欲，“就算是强求又如何？本座可听不得分开的话，你惹了本座，只有待在本座身边这一条路，就是死，也只能死在本座身边。”
玉还因的指尖抵着萧纵的心髒处，一鼓一鼓颤动着频率。
这同前世分毫不差的口吻，让萧纵的心髒跳快了几分，他道：“你是在厌我？所以想我死？”
“胡说，我何时想过你死？若是我真想要你这条命，你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
萧纵忽然笑了，总觉得这辈子玉还因知道自己喜欢他后，变得比前世还要别扭得多，“还是和从前一样，这乖僻的性子，你若心悦于我，那便同我好好说话，又不是小孩，嘴里总打打杀杀的不像话。”
“是你先激本座。”玉还因松开了指尖，嗔怪似的看了萧纵一眼，他生得风流好颜色，不管作何姿态都养眼，“天机教是本座试探你，本座喜欢你顺着本座的样子，悬崖下的那一掌本座是昏了头才打在你身上，你晕过去，本座又没抛下你，背着你爬山又渡水才回了天机教。”
互有情意，可渡千山，若生嫌隙，寻常事也厌三分。
“我知道了，早些睡吧。”萧纵淡淡一笑，将薄被分给玉还因一半。
“这就睡了？话是不是还没说完，萧纵你是什麽意思？”玉还因和萧纵贴进了些，手臂和腿都搭在对方劲瘦的腰胯上。
小别胜新婚，这人如今怎麽这般规矩了？他今日穿得可是紫色衣袍。
“还因，等城内疫病之事解决，可来山庄小住一段时日。”萧纵闭上了眼睛，重蹈覆辙也罢，前世今生，他也仅对这一人动过恻隐之心，仅是这点，便够了。
这声“还因”叫得玉教主心生欢喜，“本座今日就要住在这，可别小气啊萧庄主。”
当两人挨在一起时，玉还因的心髒就会涌出满足之感，这种类似于温暖的感知，使他看什麽都顺眼了。
“不小气，多一双筷子的事，还有，你能别摸了吗？”萧纵耳朵红了一点，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你方才说，你不小气的，它都比你想我。”玉还因的姿势已经快长在对方身上了，已经忘光了他说萧纵“孟浪”的话，因为他发现，做个孟浪的人，感觉也不赖。
萧纵被玉还因惹得睡不着，意动之下，他把玉还因干了一顿，哦，不止一顿，两人闹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双双缠抱在一块睡了下去。
可怜的紫色绢面锦袍，又破掉了。
但也不能完全怪萧纵，大半都是玉还因自己扯碎了。
萧纵要处理的事很多，小憩一会，便起床，玉还因感觉到身上的温度不见了，四仰八叉地卷着杯子在床上困乏地睁开一条眼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