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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梁越,又来找我喝酒吗?”罗嘉语气一如既往。
梁越抿紧唇线,眸色沉沉,“叶霖自杀了,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话毕,是长久的缄默。
“我答应小霖子,要帮他瞒着你。”罗嘉长吁一声,“但我不知道他会自杀,这个病又不是会一下子死人。”
“去年我发给叶霖的信息,是你回的对吗?”梁越又问。
“霖子回老家前,把他的账号给了我,他说他不想面对你,让我帮着回你消息,我信了他的话,上个月还被警察叔叔打电话了,去警局做了笔录,证明自己和叶霖的死没问题。”
“为什麽?”梁越想不明白,眉头皱得很紧。
他不明白为什麽会搞这一出。
事已至此,罗嘉觉得隐瞒已没有意义,叹息坦白道:“叶霖是你的弟弟,是梁如海和二婚老婆叶倩的孩子,你没发现,我也没发现,那时候霖子刚拿到阳性的检查报告,他挺看重你这个哥哥的,虽然我不知道你咋看,但现在人都死了,他爹娘对他就那样,霖子的骨灰都是前几天我跑到c市去收的,墓地我处理好了,我地址发你,有空的话,你去给他看看他吧。”
罗嘉的话说完,梁越有些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又觉得上天和他开了一个荒唐的玩笑。
“好,我知道了。”电话被被挂断。
梁越丢开手机撑着脑袋,看向了窗外。
如枯黄的火焰,是一场心灰意冷的日落。
*
苏元清接到梁越电话那一刻,刚迈出寝室门,準备去食堂买晚饭。
“你能来陪我会吗?”
只这一句话,就让苏元清察觉到不对,他立刻请了假,离开学校坐飞机去A市找梁越。
房间里的灯都没开,晚上八点,苏元清赶到看见梁越的一瞬间,就被扑倒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哥哥,发生了什麽事情,我路上给你发消息你也不说。”苏元清拍了拍梁越的后背,他敏锐的察觉到了梁越身上的迷茫和无助。
“叶霖自杀了,他......他是我弟弟?”梁越语气迷惘,脑袋贴着苏元清的胸口,似乎汲取着某种安全感。
苏元清的惊讶并不比梁越少,他的手指理了理梁越的头发,努力冷静着,“到底怎麽回事?”
梁越把手机递给苏元清,又给他讲了罗嘉告诉他的那些事情。
苏元清听得很认真,尽量不外露自己的情绪以免影响梁越。
不管是处于队友的离世还是亲人的离开,对于梁越来说,都是足够难过的事情。
苏元清帮梁越向公司请了假,梁越今晚握着他的手一直没有松开,睡着了眉头都是紧锁着的。
两人待在一块的时间过长,似乎连情绪都能共享,苏元清躺在他的身侧,也跟着难过起来,薄被下,是相拥更紧的肩膀。
翌日,苏元清和梁越一起飞去了C市,按照罗嘉给的地址,来到了一片安静的墓地。
两人在墓地前各放下一捧白花,梁越从来时神情便一直凝重,眼底弥漫着悲伤。
喜欢摇滚是渴望热烈又极致的情绪,不管是朋友还是亲人,这种炽热饱满的感情,本能的吸引着梁越。
因此,他厌恶离别,即使叶霖和他没有那一层单薄的血缘关系,光是作为并肩的队友,对方的去世,让他恍惚。
而那一点作为“亲人”的消亡,则让梁越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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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霖的离开,让梁越消极了大半个月,苏元清担心梁越,半个月飞了三趟A市。
很多事,没有亲身体验过,是没有办法给出公允的评判。
逝去的没办法改变,所以更要珍惜眼前的生活。
梁越迅速振作了起来,以一种更加坚定的态度,去做着一切,包括他热爱的音乐,尽管生活很累,但永远有值得的理由。
苏元清大三的学期结束,在梁越的鼓励下参加了学校里一年的交换生项目,通过语言考试后,梁越陪着苏元清一起飞往法国。
体验不一样的风土人情,对于音乐的创作也有益处,当然其中大部分是他想陪着苏元清,在哪都好,在粉毛小狗身边最好。
乐队一直固定的演出场次,梁越每隔一个月就要飞回国参加演出半个月。
昼夜颠倒,时差错乱,粉毛小狗有一段时间担心得嗷嗷叫,梁越则会笑着与对方拥吻,然后打着瞌睡,闭上眼皮。
有些奔波,但生活的底色是幸福的。
苏元清毕业的那一天,从口袋里掏出早就买好的粉色大钻戒,这颗粉钻的颜色净度和梁越当初送他的蓝钻极其相似。
二话不说,猝不及防地套上梁越的手,哼哧哼哧拉去教堂一起宣誓。 ', ' ')